护士推门进来，叫醒女孩，每天早上是透析时间。

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一看表，早上七点，今天周末来医院的人会多，要想清净点就得提前去透析室。

她起身洗漱，下意识看向沙发。

空无一人。

林简今天放假，早早就来陪她，扶她去透析室，路上好奇问，“我记得你不怕黑啊，为什么每次早上我来都看你开着夜灯睡觉。”

“不是我怕黑。”若晚坐在椅子上，感受到皮肤上凉凉的碘伏。

看着比普通针管粗两倍的针，扎进皮肤里。

若晚已经习以为常，十分平静从容，配合护士握拳松手。

本来就瘦的很，手臂和竹竿差不多，针就像随时能挑破那层皮肤，从另一边出来。

林简每次看到都会心疼，别过视线。

红色的血液顺着管子，流到一个庞大的机器里，再从了另一边注射进体内。

若晚突然问林简，“我这样能好吗？”

不问她也知道，林简一定会用力点头，事实上也确实也这么回答。

两个人不懂医的人问来问去也没什么意义，但这副场景每天都要上演好几遍，对象有时候是林简，有时候是丛奕。

只是心理上的宽慰罢了。

“你在想什么？”林简顺着若晚的视线看向玻璃窗外，“今天我没看到丛朔哥在，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若晚低头，“不用了。”

“但是我见到杨助理在，”林简随口说，“我刚在医院门口遇见他，他说回去拿东西，对了，他好像是说你哥去了，去了什么...”

林简皱着眉头努力回忆，“嘶，说什么，菀南路一个厂子好像。”

话还没说完，若晚唰一下站起来。

手臂地针头崩飞，几滴血溅到衣服上。

林简惊呼一声，医生护士大惊失色，瞬间围过来把往外跑的人按回去。

出现抗拒情绪的病人不少，医生立即停血泵，看了林简一眼，低喝道：“家属按着，这不是随随便便开玩笑的。”

林简也吓坏了，跟着护士手忙脚乱地按着她，看着医生重新打通血路，把血输回去。

若晚挣扎的厉害，一直说丛朔会有危险，她一直很乖地配合医生，林简从没看她这样胡闹过。

心灵感应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林简怕有事，拨通丛奕的电话。

若晚一把抢过，对着手机吼道，“丛朔去菀南路厂房了！你快去找他，有危险！”

上一世他就死在了那里，若晚几乎不敢想，神经紧绷到极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带着点疲惫，“他现在在救护车上。”

若晚守在急症室门口。

医院门口浩浩荡荡地人推着担架，丛奕双眼猩红，身后还跟着几个警察。

担架从身边路过的时候，若晚想扑上去，及时被林简捂住眼睛，“别看。”

急诊室门关上，气氛沉重压抑。

若晚跌坐在椅子上，沙哑地声音如锯木头般，“他伤的重不重？”

丛奕脸埋进掌心，“医生说，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林简抱着快要坐椅子滑下去的若晚，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谁伤的？”

丛奕脱力靠在医院的白墙：“我觉得他上次跟我说的话不对劲，今天看 他一个人出去，我就跟着他，看他进了厂房，我下车的功夫，他人就不见了。

那些人不知道从哪知道听说丛朔有黑暗恐惧症，拉了电闸，我找到他的时候，浑身是血，被人捅了一刀。”

若晚看向警察，又看向丛奕，急道：“那些人呢，抓到没有？”

丛奕摇头：“已经死了，直接拉去了殡仪馆。”

“都死了？那是谁...”

就在这时，蒋明渊从不远处走过来，若晚便要冲上去。

丛奕拉着她，“冷静点，警察在。”

蒋明渊刚刚把药送到药物专家手里，看了若晚一眼，便跟着警察走了。

林简有些愣怔，“是他杀了那两个人？”

丛奕：“不知道，就算是，应该也算正当防卫。”

“他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帮丛朔哥啊？”

丛奕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丛朔很快被推去手术室，两个小时后，医生推门出来。

院长和乔玉莲上前，若晚低头缩在原地，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