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了内脏,所幸抢救的及时,能度过24小时危险期,就没什么大问题,要是后续有感染,不排除有生命危险。”
若晚心渐渐沉下去,“生命危险”这四个大字在耳边炸开,令她头晕目眩。
她一直坐在病房门口,不知坐了多久。
医院冷白瓷的地砖反射着清晨第一抹亮光,天终于亮了。
陆回舟风尘仆仆赶到。
身后跟着一名拿着保温箱的医生,这位年近花甲的白人制药专家,眼下一圈乌青明显,看起来一夜没睡。
这一夜,大家的不安宁。
陆回舟找了个空病房先让乔玉莲去休息。
转头租走到椅子前,弯腰撑着膝盖,和脸色苍白的若晚平视,“等会儿医生会给你打一针药,要打一个星期,身体就不会再难受了。”
坐在她旁边的林简喜出望外:“有解药了?”
她突然凑近,陆回舟一时愣住,旋即笑道,“对。”
若晚听不懂什么解药,只是把脸躲在林简后肩,不想离开这里,“我等会再去。”
陆回舟拍了拍女孩的头,苦口婆心道:“丛朔一时也醒不过来,不能让你哥躺病床上还不放心。”
他和若晚说话的功夫,不可避免地离她身前的林简越来越近。
若晚被丛奕拉起来:“听话,去打针。”
吊儿郎当的人突然正经,若晚也不敢拒绝。
她跟着陆回舟去空病房打针,保温箱里三瓶小瓶子,透明的液体流经针筒,注射进手臂里。
若晚按住棉球,等陆回舟和医生用英文交流完,看向她时,开口:“朔哥是给我拿药,受的伤吗?”
面对她微红的眼眸,陆回舟沉默。
若晚心里却有了答案。
“他不是很聪明吗,怎么那么傻。”
两次。
上一世也是因为她,这次也是因为她。
若晚连呼吸都扯着疼,陆回舟最看不得女生流眼泪,刚想说什么,林简推门而入。
“丛朔哥醒了!”
第二天中午,各方评估,丛朔终于转到了普通病房。
说是醒了,但大伙儿去看的时候,又一直没醒。
医生检查过后,说做完手术已经醒过一次,没什么大问题,估计是前几日缺少睡眠,现在补回来。
众人松了口气,各自回去补觉。
陆回舟送走过来探望的几名老总,下午回到病房,穿着病号服小小的身影还守在床边。
他走到她身边,轻声安抚道。
“你哥这几天守着你,着急给你弄药,一个星期都没怎么睡觉,现在补觉呢,别担心,你也去睡会儿。”
“我不困,回去也睡不着,还不如坐在这里。”若晚握着丛朔的手,闻言抬头,皮肤很白,衬得鼻尖红得和游乐场小丑一样。
陆回舟轻笑:“又哭了?”
若晚摇头,眼睛是偷偷哭过的红:“我才没哭。”
陆回舟还想再劝,却看见床上的人皱起了眉,像是不耐烦他的多嘴。
……他嘴角抽了抽,识相地把房门关上走了。
房间恢复安静,女孩肩膀松下来,垂首,额头贴在男人冰冷的大掌上,泪水又忍不住涌出来。
“朔哥…你怎么还不醒啊,你快点起来吧。”
别人都觉得他没事,可她太害怕了,怕他和上一世一样。
总要看他真的醒了才安心,但又不敢叫他,怕影响他补觉。
女孩低头抹着眼泪,全然注意不到男人嘴角轻微上扬的弧度。
日光透过白纱窗泄进来,在屋内投下一片暖融。
丛朔躺在这一片斑驳光影里,眼眸依旧紧闭,唇和脸一样苍白。
他身体一直不错,自律到极致,从没像现在这样,胡子也长出来了,麻醉固定用的胶带再脸上留下淡淡的红痕。
若晚抬手摸向丛朔高挺的眉骨,鬼使神差地,若晚起身,双手伏在他的肩,亲在他的唇角。
快点好起来吧,如果朔哥能平安无事,怎么样她都愿意。
冰冷的唇没有温度,没有回应,只有她脸颊流下的眼泪,化在两唇之间,咸涩,温热。
她哽咽着,低头把脸贴在他下巴上,平息了一会儿。
再抬头,一愣,男人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她通红的眼睛。
丛朔醒的时候,麻药过劲,腹部的疼痛摧枯拉朽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