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气得站起来,便冲着小婴儿一顿吼:“我这耳朵不好使,你给我吵聋了,我给你扔进河里去!”
婴儿继续哭,张母顺手便拿起一边放在石桌上的鸡毛掸子,没看方向,说话时这鸡毛掸子的把儿,正对着婴儿,小婴儿哭得时候,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哭得红通通的,毫无防备的小婴儿的一只眼睛,便被气急败坏的张母给戳到了。
张母还在骂,丝毫没有注意婴儿哭得更大声,简直是撕心裂肺。
“什么臭德行,只知道哭!”
张母烦躁地一抽,才发现鸡毛掸子,竟然戳进了婴儿的眼睛里,只看见血红的一坨眼珠。
“啊!”张母吓得瞬间把鸡毛掸子丢在了地上。
这一变故,把张召财也吓得不轻,低头便看见女儿张开大嘴哭,一只眼睛,流出来了血红的泪水。
“甜甜!”
张召财惊慌地叫了声。
“老头子,你看!”张母也慌了,摇着躺在藤椅上的张父,张父蹙眉道:“做什么大惊小怪的!”
张父看见孙女的眼睛,也有些渗人。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送医院啊。”
张母却抓住张召财的手臂,“别!”又咬着牙道:“送什么医院,送医院不要钱啊!”
“可是,娘……”张召财欲言又止。
张母皱眉道:“可是什么!召财,你都要和这女娃子的娘离婚了,还管她女儿做什么。”
张召财道:“可是,她毕竟是我女儿啊。”
“一个女娃子而已,又不是儿子,没什么大不了,以后再找个媳妇生个儿子就是。”张母继续劝道:“这女娃子如今瞎了一只眼,你还养大她,以后嫁人都难,留在家里也是个麻烦!”
张召财这会六神无主,看了眼紧紧攥住他手指的一只小手,还有那张流出血泪的眼睛,顿时又撇开眼,看向张父道:“爹,你看……”
“听你娘的。”张父摆手道。
张母看了眼婴儿,冷哼道:“先抱进来,我给她简单包扎一下。”
张母又拿出了篮子,篮子里放了纱布和剪刀,还有些瓶瓶罐罐的。
张母看了眼麻醉药,又看了眼婴儿,没舍得用,直接拿出镊子,把那坨眼珠碎肉给夹了出来,再用纱布给包扎了。
婴儿哭得嗓子都哑了,没一会眼泪便浸湿了纱布。
“这要是雪音回来看见,恐怕会受不了的。”张召财突然没由来的揪心,暗地嘟囔了一句,这话被张母听见了,瞪了眼张召财道:“看见又怎么样,她女儿自己把眼睛都瞎了,我好心给她女儿包扎,还能怪我不成!”
张母站起来,又笑着道:“儿子,晚上吃炖羊肉,你大姐拿过来的那半块羊肉,我刚才洗了,就等着晚上给你炖。”
张召财点头道:“行,娘,我先把甜甜抱回我屋去。”
张召财抱着甜甜,放在床上。
这会甜甜倒是没哭了,嗓子彻底哑了,一抽一抽地哭,满脸通红,脸上血迹和泪痕遍布,看得张召财觉得怪渗人的,又去洗脸架上,取了帕子过来,给甜甜擦干净。
宋志武和许雪音过来的时候,张家正在院子里吃羊肉。许雪音站在门口,没听见什么说话的时候,倒是收音机,一直在播放一首哀婉的曲子。
“雪音姐,要不我陪你进去吧。”宋志武在门口道。
“不用,你在门口等姐就成。”许雪音走进了院子,便看见三人正在吃着热腾腾的羊肉。
此时的许雪音,再次看见张召财,早已没有那份感情了。
许雪音喉咙哽咽,走了过来,站在张召财身旁道:“我来接甜甜。”
张召财看向许雪音,因为愧疚,倒是没说什么,便是早上出了那种事该发的火,也没发出来,还在许雪音说完后,点了点头。
“孩子在我们屋里。”
许雪音惊讶地看着张召财,竟然没有打骂,这么轻松地便让她接走孩子?
正愣神间,张母发话了。
“愣什么呢?想吃羊肉啊,没你的份!”
“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们张家的媳妇。改天,找个时间,和召财去把婚离了。”
“这事还得赶紧,别又拖着,想缠着我们召财!”
张母的冷眼嘲讽,张父的默不作声,都让许雪音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家。
当初,她要不是为了张召财,也不会嫁进来!
许雪音没有多说,朝着张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