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公一听,震惊有之,愤怒有之。
震惊的是,他一直知道顾丫头不是个简单的人,医术高明,想法独特,还会厨艺,生意经也是一套一套的。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顾丫头居然在农桑这一块,也颇有天赋。
这可比会点医术能治病厉害多了。
会医术,能救的人数量有限,但是能能直接提升粮食产量五成,可救无数百姓。
称一句国士都可以啊!
结果,顾丫头的功劳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县令给窃取了。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这是觉得他已经告老还乡,没有能耐了吗?
范豫章一怒,虽不及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但整个大靖朝也是会震上一震的。
他虽已不在朝廷,可朝廷仍有他的势力。
一个飞鸽传书,于是,为顾乔请功以及弹劾永安县县令的折子,便先一步飞到了皇帝的案头.
一无所知的永安县县令,见西周村的村民竟然敢违抗他的命令,大笔一挥,将西周村的税赋率提升了五成。
所有人都得按照新的税赋率补缴夏税,限期三日全部上缴。
顿时,整个西周村一片乌云遮日。
丰收的喜悦一扫而空,每个人都愁眉苦脸。
永安县县令则每日春风满面,只等着朝廷的嘉奖以及升迁的调令。
五天时间过去,朝廷派往永安县的人终于到了。
来人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
可这样一个少年,县令却丝毫不敢怠慢。
在得知来人快要到达永安县县城的时候,县令便立在城门外等待了。
态度无比恭敬。
只因为此人乃是西厂厂督陆禾,当今和贵妃最为宠幸的大太监。
在朝堂上,那是两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所以,即便只是一个少年,也没人敢慢待他。
当然,不包括范豫章。
当初,范豫章就是看不惯陆禾的所作所为,上书怒斥,让皇上亲君子而远小人。
皇上却不听他的劝导,宠爱妖妃,宠幸奸瓴
范豫章这才怒而辞官,告老还乡的。
这件事在朝堂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范豫章与陆厂督不合。
县令看到朝廷派来的人是陆禾,顿时心花怒放。
这下子,他升官的事情,妥了。
陆禾一到城门口,县令立刻谄媚的迎上去,向陆禾请安。
原以为陆禾就算不热情以待,最起码也会如春风般和煦吧。
谁知,陆禾只冷冷的斜睨了县令一眼,清冽的嗓音响起:“你就是永安县县令?”
声音冰冷,让人听了如坠冰窖。
县令听了浑身一颤,而后后背一阵冷汗。
县令吓得低下头弯下腰,哆嗦着说道:“正是下官!”
“哼!”陆禾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打马往前。
陆禾如此态度,县令不敢有丝毫怨怼。
他是高高在上的西厂厂督,深得圣恩,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
县令小跑着跟在陆禾的马后,一路从县城城门口跑到县衙。
等到了县衙,县令一身衣服都被汗湿了。
县令想要换身衣服再来接待陆禾。
陆禾淡淡一句:“不急,先接了圣旨再说吧!”
县令心中一喜,能升迁就好,被人慢待看轻又如何。
再说了,这人可是皇上贵妃的宠臣,多少人想见一面都难,自己有什么资格让他以礼相待啊。
县令撩起衣袍,端端正正跪在堂下。
谁知那陆禾刚刚还说宣旨,此刻他跪下了,这陆禾却端起了茶杯,优哉游哉的喝了起来。
已是六月,正值中午,天气酷热。
县令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本就汗湿的衣服变得更湿了。
县令是典型的文弱书生,自从考中后,虽然只是小小县令,但多年来也是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等罪。
不过一盏茶功夫,便觉得自己头昏眼花,视线渐渐模糊。
当然,陆禾的一盏茶功夫比别人的一盏茶时间要长一些。
县令有点摸不透这位厂督的心思了。
是在怪他将功劳给了礼部尚书,而不是给他吗?
可是这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