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咱们该怎么办啊?”
萝兰泪盈于框,她还不敢说自己找尚食司要点粳米都要不到。
林嬷嬷和桃红也长吁短叹。
姜念瑶手指捏得泛白,她要做那人上人,绝不做那地上泥!
外面粗使的宫女来报,说是有人将一筐炭和几件厚棉服拿了放在门口,却不知是何人。
姜念瑶看那炭不是兽金炭,却也是品相极好的银霜炭。
桃红将那御寒的棉服拿来细瞧,针脚绵密,也是上等的好料子,便呈给姜念瑶。
姜念瑶眼露鄙夷之色:“你们拿去穿吧,把前几年圣上赐予我的那些棉服和皮裘拿出来,用这银霜炭烤暖了就成。”
她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偷偷拿来的。
但她姜念瑶要便要一等的,降半等都不行。
昨日高内侍已来传了圣上的旨意,掖庭与廷尉已经不再搜查百日绝,她不用再禁足了。
只可惜这几日她都病着,没办法到御前。
本以为昨日谢衍知她生病之事,会过来探望于她······难道,他真的放下她了吗?
“听闻过几日,椒房殿要举办喜雪宴,遍请宫中各房妃嫔。圣上也会参加。”桃红道,“说是为了让新入宫的娘娘们都聚一聚。”
姜念瑶闻言心中一动,他最是念旧之人。便是他不来寻她,她便去找他,不就好了吗?
······
“椒风殿中那位如何了?”刘滢一边写字一边问道。
代谈道:“听闻得了风寒。”
“哦?”刘滢挑眉,“那便让太医院的人去看看,该给药便要给药。”
“娘娘,您这是?”代谈眉心一动,压低了声音道,“是要在给椒风殿中的药下毒吗?”
刘滢闻言忍不住笑骂:“呆子!”
代谈表情更为迷惑了。
卫姑姑走了过来,替刘滢换上一方新墨:“娘娘作为中宫之主,母仪天下,自然也包含了椒风殿。”
“椒风殿那位至今仍是圣上念念不忘的人,若吃了椒房殿送过去的药便一命呜呼了,你说圣上怎么看?怎会不怨恨皇后娘娘?”
刘滢含笑点头:“姑姑知我。”
卫姑姑接着道:“姜美人不仅在太医院有人,在宫卫中亦有人,如何会治不好病?如何会出事?既然早晚都要出来的,不若将戏唱得好看些,也好让别人知道中宫之主,不计前嫌,宽宏大量。”
刘滢道:“此事也莫要拖了,代谈你今日便去太医院开了药,亲自给椒风殿的送去。”
写下一个“深”字后,刘滢像是想起什么般嘱咐代谈道:“别忘了让文太医,哦,还有她的心腹江太医一同前去。”
看着窗外慢慢飘落的小雪花,天色暗了下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刘滢问道。
“午时。”卫姑姑将一盏灯移到案桌前。
“看来这雪明日便能积得够厚了。”刘滢喃喃道,“让拾芜和贰喜吩咐下去,准备喜雪宴的东西。”
卫姑姑走近刘滢,压低声音道:“听闻圣上将刘大小姐贬为庶人了。”
刘滢闻言面无表情。
刘珍最终是做了她最看不起的普通人。
上一世,在她病重之时,契太后便将刘珍送入宫中,那时刘珍也是站在她的病榻前,说下如今世一般的那番话。
可惜好景不长,刘珍还未坐上那凤座,就被姜念瑶丈杀了。
今生,这许是刘珍最好的归宿了吧?
那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故意假装吐血,假装对淮阴公主和刘珍失望透顶,发酵升级此次事件,终与淮阴公主和益阳侯府公开撕破脸,也顺理成章地断了与淮阴公主和益阳侯府的关系。日后,她便可不管益阳侯府之事,也可慢慢地摆脱棋子的命运。
“邢大人那边暗探来报,说张卫尉暗中给椒风殿送去了银丝炭和棉服。”
刘滢挑眉,这张默真是姜念瑶的人。
上一世,她多次被姜念瑶陷害,各条线索指向姜念瑶,但往下追查便断了。原是姜念瑶一直借刀杀人,永远不会把弱点证据留在自己身上。
第一个是廖聪,第二个是刘珍,第三个,便是张默。
但张默,或许会成为她的弱点?如果,谢璟宗真如她们所猜想的那样,是张默的孩子?
第二天果然积雪银地,阳光明媚又不刺眼,最适宜赏雪玩梅。
喜雪宴设在莲花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