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高歌虽说在街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倒是没有立即追上魏征。

眼下还没有出去李府的势力范围。

现在追上魏征，太显眼了。

他和两兄弟又嘱咐了一番，不要将这些话泄露出去。

卢高歌一回到家，急急忙忙冲到了后院。

“爹，出事了。”

卢高歌来到后院，冲着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假寐的卢季同，小心翼翼说道。

卢季同身边一个俏美的丫鬟，兴许是站在旁边无聊。

靠着柱子竟然也睡着了。

听到大公子回来了，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站好。

卢高歌要是往日里肯定要训斥一番。

这会儿本就着急上火，根本没搭理她，让那丫鬟担心了好一会儿。

卢季同好半晌才睁开眼睛。

他本就上了年纪，中风后腿脚又不便。

以前的老友要么是疏远、要么疯癫、要么遁世，现在他的思绪不是那么清晰了。

但是听到自己儿子急切的眼神，还是回答了出来，“皇帝又派人催五大世家交灾银吗？”

卢高歌重重点头，“嗯，来的人是魏征。长孙无忌和尉迟敬德。

“他们最后撂下一句狠话，说要是不交灾银，过了明天，什么都晚了。”

卢季同听了一会儿，努力挣扎着想要将身子往上挪一挪。

那丫鬟赶紧上前准备去扶，却被卢季同呵斥：“我自己来！”

然后，丫鬟赶紧退在一边，不敢出声。

卢高歌看着自己父亲费劲挪动身子，好久之后才换了一个姿势，心里也不是滋味。

倘若爹的身体依然康健，是不是就没了自己的忙前忙后，左右缝补。

不光是担起卢家的担子，还有自己兄弟郑家、王家的担子。

卢季同接着道：“大郎，你是不是在想，若是我身子好着，是不是就不用你操心了？”

卢高歌吓了一大跳，“没有……”

卢季同知道自己儿子资质平庸，开拓不足，守成有余。

做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照着卢家的底子还能支撑下去个三四代。

卢季同叹了一口气，“五大世家同气连枝，现在呢？

“说好听还是原先一样。

“可我知道，我这三个老兄弟一出事，还有我这半死不活的身子。

“李、崔迟早要将三个家族逐个蚕食。”

“高歌，爹错了。

“爹若是从前，就让你开始学着打点家族事务，也不会临到头，赶鸭子上架，什么都不会。

“再不济，给你找个好点帮手，也不会闹到现在的地步，如履薄冰……”

卢高歌活了三十几岁，有点想哭，“爹，这事不怪你！是我不争气！”

“高歌，皇帝的旨意我也明白，无非就是让五大世家那点银子救济一下两县的百姓。

“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交吧。

“爹就一个看法，找到皇帝心腹，就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条件。

“这个时候皇帝遇到了困难，那我们就给他雪中送炭！”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卢氏家族百年基业，断然不能断送在我的手上。

“若是让李、崔二人逐渐将三大家族蚕食掉，我就是死也是不甘心的。

“既然魏征说了，过了明天，可能事情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件事可以堵上一把，别忘了，前年九月发生的事情。”

卢高歌听着自己父亲谆谆教诲，眼泪不争气般流了下来。

他觉得这些年来，自己混吃等死，真是混蛋！

又听着父亲说的去年九月的事情，这才反应了过来，“爹，你说的是玄武门？”

“嗯，秦王那么不被看好，几乎所有人都认定隐太子就是下一个皇帝。

“谁承想一夜之间，天崩地裂！

“秦王有手段、心性果决，我笃定他一定是想好了对付五大家族的计策！”

“与其五大家族与皇帝撕开脸面，而后李、崔蚕食三家，不如妥协到皇帝，让皇帝和李、崔互相撕咬去吧！”

卢高歌回来急急忙忙，就是询问自己父亲的意思，这下子得了准信。

“爹，我知道了！”

卢季同说完这一段话，重重咳嗽了起来，那丫鬟赶紧上前去拍他的背。

这才止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