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众所周知,商业互捧之中,90%都是没有营养的废话。
陆宝珠曾经有幸,参加过几次谈判,对于这里面的绕绕,还是了解得比较清楚。
于是,职业般的微笑迅速挂上脸庞:
“有礼,有礼!庄掌柜不必客气,找我们来是有事?”
“明人不说暗话,宝姑娘何必问?”
“这不跟你学的嘛!说话多绕几个弯比较好,既然你要开门见山,宝姑娘我依你,怎么谈?”
“菜都上齐,我们边吃边谈可好?看孩子们好像都饿了!”
“客随主便,听庄掌柜安排,我等自无不可!”
宾主落座,四四方方的长条桌,孩子们就占了一大半。
唯三的大人,则没有主动要开口的意思。尤其是陆宝珠和庄慬怀,一个叼着豆芽细嚼慢咽,一个捧着碗数米饭。好像刚刚相谈甚欢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许煜轩非常自觉,吃饱了就去照看孩子,一点也没有让女人出头的难为情。
这让庄慬怀诧异了两秒,随既看向陆宝珠,差点没气结:
那个无聊的女人,竟用米饭在桌子上摆画,画上那个小人,怎么看怎么有点像自己!
时间在沉默中悄悄流走,开始孩子们还能沉得住气,后来就有点坐不住了,纷纷跑到窗台边,好奇的东张西望。
兄妹几个看房子、看行人、看远处的风景。叽叽喳喳地小声说着活,时不时回头瞅瞅自己的娘亲。
浑然不知,还没开始谈判的两个人,正在比拼耐心。
良久,庄慬怀先坐不住了!
一个酒楼大事小事,都等着他拿主意,还真没有时间和她耗!
“宝姑娘,怒小生开门见山,我想要你这两道菜,不知可否割爱?”
“我早就说过,想要就大声说出来,你早讲不就好了!当然可以,不过你应该也知道,这两种新颖的菜式,你们酒楼没有,镇南关没有。我敢打包票,临江城也没有,整个丰国都没有,天上地下独我一家!”
“宝姑娘如此自信?”
“当然,你可在别处曾见?”
“没有!小生游历不多,未曾见到不代表独一无二。”
“我说独一无二,就是独一无二!这两样菜式,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除非另有人和我一般想法?”
“宝姑娘大才,小生景仰!”
“不必景仰,只要你肯出钱,它们都是你的。”
“宝姑娘开价几何?”
“两百两!两个菜谱倾囊相授,绝不隐瞒!还可以附赠白玉芽的制作方法。”
“姑娘不妥,此价过高!白玉芽虽好,但毕竟是蔬菜,一碟我们卖十文都怕太贵。而这个……滋味虽好,但主要精髓还在于猪肉!”
“你可是嫌弃这道菜卖相不佳?我有更好的摆盘花样免费送你,顺便还告知于你,这白玉芽一斤的成本不超过两文!”
“什么?可真?”
“当然,做生意首先要实诚,现在我说假话并没有什么用,之后你便一清二楚。”
“那,成交!但我们要订下契约,宝姑娘万不可另售他人!”
“这是自然!去厨房现教,还是直接写方子?”
“小生以为两者都要,宝姑娘以为可否?”
“付钱的是大爷,当然听你的!不过……我不太会写字,我口述你代笔如何?”
“自无不可,小生的荣幸,请?”
一场谈判累死个人,倒不是条件不美丽。实在是这个大帅哥太过文绉绉,光听着都累,还要酌情酌句地回答。
听到自己说的那些半土不洋的酸话子,陆宝珠万分思念自己的古文老师。
老师啊老师,当初我没学好,你怎么不揍我两下呢?
看我把这脸丢的,丢到几万光年外来了!
辛辛苦苦口述完,又到厨房手把手的现场教学,还指挥大厨操刀做出一份梅菜扣肉的进阶版,宝塔肉。
“庄掌柜,可还满意?”
“不错!不错!”
这两百两银子花得值!
光是宝塔肉的卖相,就值这个价,更别说两文钱一斤的黄豆发成白玉芽,能做出好十几份,怎么也亏不了!
“我事先要声明,黄豆发成白玉牙期间,不能见光,不能缺水,但也不能够泡在水里。而且你们在做成菜肴的时候,最好把根部顶端都去掉。”
“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