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忧心忡忡地欲要阻止,但触及到自家姑娘凌利的目光,不由得把满肚子的话咽了回去。
“庄大嫂,今日是我不对,当着村长的面,我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待会儿,诚儿回来,要打要罚任君处置!”
“打什么罚什么就不必了!赔礼道歉,我们也不需要,但是光赔诊金可不够,不能让我家孩子白白挨了一顿打,疼上好几日,什么表示都没有吧?”
“对不起,有什么用?还是银子顶事,就赔十两,不,是一人十两!我听说孩子在上私塾,要是把这事捅到夫子那里,呵呵!”
庄大娘这人没理都能扯半天,有理还不飞上天?
她肥腻的脸上满是兴奋,丁点都看不到对孩子的担心,一双老鼠眼里闪闪的全是铜板。
陆宝珠低声下气的赔罪,并没有让她满意,反而警惕地觉得对方不肯出钱,自认为聪明地威胁起来。
文家的一众人,全部都怒气冲冲地看着她,可她不以为意,反而用目光一一挑衅回去。
那个尾巴翘上天的劲头,让本次事件的调解员陈里正,大为光火:
“你们两个够了,诊费也出了,歉也道了,不依不饶的像什么样子?”
“我们又没让他道歉,我要的是银子!”
“你……我看你们真的是不想在青山村待了,好!好!”
“娘亲,荆条!”
文亦诚眼圈红红的,看来是哭过了,他扬起手上的荆条,鼓着嘴巴就要往自己身上招呼。
陆宝珠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人家不要负荆请罪,把荆条给我,拿着这两碇银去道歉,记住,真诚一点,我看着哩!”
“娘……好,我去!”
文亦诚抓起银两,双手举过头顶,直挺挺地大声说:
“对不起,我错了!”
庄猎户夫妻俩以闪电的速度夺过银子,庄大娘还放到嘴边,用力咬了一口,看到了熟悉的牙印才笑嘻嘻地点点头:
“这才是认错的样子嘛!要是跪下来磕个头,大娘就原谅你!”
“庄家的,适可而止,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硊君亲,你别太过分!”
陆宝珠一把把儿子拉到身后,并抬手阻止了陈里正的好意,一双娇俏的杏眼,盈满了寒光:
“赔了钱,道了歉,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过,我丑话说到前头,
“这次诚儿动手打人不对,我先动手更不该。但下一次,我再听到有人张口喷粪,什么野种野种的,那就不是抓几下挠几下就完事的!”
“文家所有人听令,姑娘我把话摆在这里。下一次,无论谁骂主子是野种,给我狠狠的打,只要不打死,断手断脚都无所谓,姑娘我有的是银子赔!都听到没有?”
“是,姑娘!”
“嘿嘿,不是我自夸,打人我最拿手,说好的半死不活,就绝对生不如死!”
陆宝珠此话一出,浓浓的杀气弥漫住整个现场,庄家四人心头一颤,感觉背脊都在发寒。
就连人老成精的陈里正,也终于明白她的用意!
文亦诚更是眼前一亮,憋在心中的郁气一散而空。
而最兴奋的就是文家的下人,几十双眼睛都露出跃跃欲试的目光,耳朵竖得尖尖的,恨不得对面马上就冒出两个熟悉的字眼来,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
“哼,不说就不说,谁爱说谁说去,我们走!”
庄大娘觉得手心的银两正在微微发烫,便扯了扯老伴,丢下一句嘴硬的话,带着孩子转头就走。
陆宝珠朝陈里正福了福身,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这次劳烦村长,改日宝珠再登门拜谢,石头,送村长回去!”
“应该的,本来就是小事,这姓庄的好不知事,你看……”
“村长,你我心知肚明,下次详谈!”
“好好,有你这话,我就知道怎么做了!老夫甚是愿意为姑娘效劳,我先回去,在家恭候姑娘大驾!”
“村长慢走!”
这一场闹下来,太阳从头顶上走向偏西,一行人打道回府,等走到院子里,全身都是汗津津的。
儒哥儿带着弟弟妹妹迎上来,眼睛里全是着急:
“娘亲,你伤得怎么样,要不要请大夫?诚儿,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先不忙,香兰,去端些梅子汤来,大家累了一晌,都喝点汤再去休息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