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姑娘赏！”

打发了一干下人，陆宝珠连衣服都没换，伤势没管，便面如沉水地低吼：

“文亦诚，给我跪下！”

“娘亲！”

“娘亲，这是怎么回事啊！李夫子堵住门口，不让我们出去，四弟！”

“都闭嘴，没你们的事，站到一边去！文亦诚，我问你，你知道错了吗？”

“我错了！”

“你说说，哪里错了？”

“我不该打人，娘亲！师父说，忍字头上一把刀，他告诫孩儿，当遵从心中的想法，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们骂我，我生气，我忍不了！”

“听你的口气，是觉得自己没错？”

“我错了，娘亲说我错了，我便错了！”

七岁的孩子梗着脖子说话，把陆宝珠气得仰倒，胸口像被大鼓槌击中，又疼又闷难受得让人抓狂。

她紧紧地抓着椅背，眼睛死死地盯着孩子，厉声喝斥：

“他们骂你，你就打人！那外面千千万万的人，千千万万的嘴巴，你要一个个都去打吗？你打得过来吗？”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骂回去？”

“你爹叫文谦之，你娘是文周氏，你小娘是我，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没爹没娘的野种？”

“不是！”

“既然知道不是，你为什么要生气？那些无知的人，什么都不懂，胡言乱语一通。你生气，你打回去，不正是承认自己就是……”

“我不是，我不是！我没有错，他们让我生气，我打他有什么不对！”

“好，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不该给你取个诚字，是我没有教好你，让你出去打架，还说谎！子不教，母之过！是我错了！”

说到这里，陆宝珠已经是泪不成声，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今天这一桩桩一幕幕，都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遇上。

原来为人母亲，不只是温情脉脉，还有气出心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