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睡了吗?”
折腾了两天一夜,终于回到家中,马大娘强忍着眼泪,熬了一大锅甜甜的白粥。
哄着蛋蛋吃饱睡着之后,忐忑不安的她,推了推闭着眼睛的马猎户。
马猎户回到家里,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饭也没有吃,维持这个动作到现在。
“夫君,我知道你没有睡着,你要是心里难受,就骂我几句吧!”
“别这样不理我,我知道我错了,我都是为了蛋蛋,我是为了你,我怕蛋蛋饿出毛病来,我怕你会被他们打死!”
“夫君,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对,我这样卑劣的女子,是应该被嫌弃的,可我也是迫不得已呀!”
“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是陆宝珠救了我们娘俩,我什么都不知道。文秀才本来就活着,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为什么所有人都骂我?呜……”
“她是个寡妇,你心里一直看不起她的吧?”
马大娘哭得悲悲切切,两行眼泪挂在脸上,更显得我见尤怜,突然床上装死尸的马猎户硬邦邦地来一句,吓得她打了个嗝,一时半会儿忘了哭。
马猎户也没有让她回答,直挺挺地坐起来,自顾自往下说:
“你口口声声叫她宝珠妹子,隔三差五去文家和她说话,其实你心里特别看不起她。觉得她长得比你漂亮,赚钱的本事比你强,可还是个没人要的寡妇。”
“秀娘,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的命是文秀才救的,我还记得和你说过,文秀才还活着的事不可以和任何人说。”
“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现在是在怪我喽!可你自己不也承认了吗?我卑鄙,我忘恩负义,可你又好到哪里去,你当初咬牙不承认,不就得了?”
“我看不起陆宝珠,更看不起你!哼,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要是真那么讲义气,为什么当初不直接一巴掌扇死我?为什么等我说出来之后,再这么假惺惺的质问我?”
“我卑鄙得坦坦荡荡,而你,连自己的小人之心都不敢面对,恨不得把脏水全部往我头上泼,你说,哪一点让我看得起?”
马大娘的话像一把尖刀,一层层剥开马猎户的心,就好像剥开一层层洋葱,辣得眼睛酸涩。
马猎户想反驳,但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承认,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伟岸。
窗外的寒风呼呼地吹着,被窝中的蛋蛋像只毛毛虫一样扭动着身体,想找到熟悉又温暖的怀抱。
马大娘这才想起来,火坑还没烧,她抹去眼泪朝门外走去,刚刚打开门,天上飘下来一片片白色的小精灵。
她呆呆地接着一朵雪花,任凭冰冷的雪花在她掌声融化,回过头来嫣然一笑:
“夫君,下雪了!”
“是该下雪了,早就应该下了!”
马猎户顿了顿,走过来牵着娘子的手,两人靠着门边看雪花飘落,良久之后,他搂着马大娘回到床上:
“你错了,我也错了,谁也没有资格怪谁,我们夫妻一体,将来再找机会向她赔罪。睡吧!”
“嗯!”
……
夫妻间的争吵随着一场迟来的瑞雪画上句号。
可有人却万分讨厌这场雪,没别的,因为雪的存在,梁上君子这项工作实在太难做了。
文远之看着屋顶上自己的脚印,最后不得不提前收工,放弃今天晚上的寻找地牢之旅。
他一边后撤一边思考今天晚上该到哪里去落脚,客栈?
摸了摸口袋,没银子。
破庙?
看了看天,怕是要冻成狗!
青山村?
不行,说了要密切关注将军府的动静。
正在这时,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吸引了他的注意。
准确来说,是两个开小差守卫嘴里的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听说了吗?”
“兄弟别卖关子,听说什么了?”
“嘿嘿!听说今天将军和城主去地牢审问了!”
“废话,他们要是不去,我们怎么可能在这等着?”
“兄弟,你听我把话说完呀!我的意思是说,将军和两个城主,能不能把那块石头的嘴巴撬开?听说,还有人设了赌局!”
“赔率如何?”
“庄家坐庄赌撬不开,赔率一赔十噢!”
“这么高,我觉得现在这些狱卒简直是吃干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