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小！”

薇姐儿心虚地打个哈哈，指着自己的鼻子，夸张地笑着说：

“我今年才十四岁，上头还有大哥顶着，婚事一点都不着急。”

“你娘……我是说富国夫人，她就没有给你物色人选，添个通房什么的？比如？你身边的香草、白兰？”

“别逗了，还通房，你都没有通房，我这么小要什么通房？再说，我娘说过，我们文家的孩子，将来成亲嫁人，都由我们自己做主。”

“当真？”

“当然了，我娘从来不说谎，她早就说过，自己的人生由自己做主。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更应该由自己去选择自己想要的人。”

“我以前身边的丫鬟，香兰和玉兰两姐妹，她们都是自己选择的夫君，我娘不插手，我也不插手，呵呵，十三哥，我比你幸运哦！”

“嗯，确实！你娘是我见过最豁达的女子，也是全丰国独一无二的女子。微弟，你很幸运，可你想要什么样的……另一半？”

虽然陆宝珠已经隐退多年，但她的影响力却没有消失，好比那句话：

江湖上已经没了哥，可是一直流传哥的传说。

梁十三很仰慕陆宝珠，可他更想知道，微公子心里面对未来伴侣的要求。

问完这句话，他便假装转过身去堪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薇姐儿。

薇姐儿踮起脚尖，伸手抓住一片被风拐跑的桃花瓣，笑眯眯地说：

“我将来的另一半，嗯，不用他很优秀，也不用他有出色的家世。只要他对我好，宠我怜我，尊重我的想法，不干涉我的自由就行！”

我会对你好，我会宠你怜你，我会尊重你的想法，我不干涉你的自由，你可愿意，和我携手一生？

天知道，这句话在梁十三心里酝酿了无数遍，好几次都差点吐出唇边。

可他猛地喝了一口茶，呛得自己“咳咳”咳个不停，才打散把它们说出来的冲动。

……

“恒儿，快和娘说说，今天来的大家闺秀，你看中哪个了？”

赏园会刚结束，梁母拉着儿子的手不放，喋喋不休地唠叨：

“张知府的千金，娘觉得挺好的，温婉大方，进退有礼。木将军的孙女也不错，开朗活泼，有大将之风。吴学士的长女有点平庸，可她爷爷是御史台的阁老，这家世我们算得上高攀了。恒儿，你快说说，你喜欢哪个？”

“母亲大人，儿子……”

“闭嘴！梁禹恒，无论你有多少理由，今天就算是说出一朵花来，我也不想听。”

“母亲，一个我也不喜欢，以后，您别费心了。”

母亲生气，梁十三也生气，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一定要把他不喜欢的女子和他凑成对。

他觉得，能够盛装打扮，出席这一场游园会，挂着虚假的笑容，忍到结束。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只要一想到，自己成亲了，新娘不是她，他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他心痛，梁母更痛心疾首，她捏着手绢捂着眼睛，撕心裂肺地控诉：

“梁禹恒，你是要气死我是吧？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母亲……”

“别叫我，闭嘴！以前，每次催你成亲，你总用功民来当做借口，说什么立业再成家，我忍了。”

“可是，你都已经考中举人，又考上贡生，明明可以去国子监入学，将来更进一步，你却要不去，开什么鬼酒楼，做什么鬼生意？”

“我梁氏一族差你那几个钱吗？好，开酒楼也行，做生意也好，娘都依你。可你，快二十岁了还不成家，为娘想抱孙子，想得心肝肝疼，梁禹恒，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母亲，二弟的儿子……”

“闭嘴，正因为如此，我更生气，你是老大，你的侄子都两岁了，你却还单身一人，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梁禹恒，我告诉你，必须在这三个姑姑娘之间，选出一个作为妻子人选，否则……否则为娘就撞死在你面前。”

“母亲，你何必如此？”

“你……你，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梁禹恒，我们梁氏一族在宫内有皇后娘娘，宫外有右相大人，可谓是热火烹油，蒸蒸日上。这个族长之位，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作为少族长，却迟迟不肯成家立室，没有子嗣的少族长，何以服众？”

“梁禹恒，迟早有一天，你会被族人弹劾，失去这个少族长之位。”

“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