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水来了？”

“葵水？什么葵水？”

原谅这两个小年轻吧！

他们压根就没反应过来，也许根本就不知道，四只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老大夫更尴尬了，只好给他们科普生理期常识：

“就是……就是女子长大成人的标志，这葵水……以后每个月都会造访……”

“女子？”

“每个月造访？”

天雷滚滚！

薇姐儿突然想起陆宝珠每个月都有几天时间，脾气暴躁，以及她偶尔发现娘亲如厕之后，那点点殷红，一下子明白过来。

啊~

糗大了！

她一下子小脸爆红，迅速拉着被子，整个人里面，闷闷地大叫：

“出去，都给我出去！”

这边，梁十三已经完全石化，他呆呆地看向老大夫，说不出话来。

什么叫做别人尴尬，自己就不尴尬？

老大夫终于明白这句话，刚刚他一个人尴尬，现在，他一个人不尴尬，还有空抚了抚胡须。

跪在地上的白兰也明白过来，她虽然年纪小，但好歹不像薇姐儿这么单纯，只不过一时没反应过来。

现在，她也红着一张脸，无限同情地看着自家主子一眼，轻若蚊鸣地提议：

“梁公子，大夫，你们先出去吧！我家小姐……她……”

“小姐，微公子是……女子？”

梁十三一字一顿地问出这句话，耳边还雷鸣作响，然后他看到白兰轻微点点头。

再一次呆住了，木然地跟在大夫身后走出门。

这时，香草端着一盅红糖姜汤过来，祈舟屁颠屁颠在她后面提灯笼，屁颠屁颠准备进屋子里去。

梁十三反应过来，一声暴吼：

“祈舟，你给我站住！”

“啊？”

祈舟一愣，这才看到自家公子站在院子里，黑灯瞎火的，还有那个老大夫。

他又屁颠屁颠跑过来，丝毫不在意公子的怒气值有多高，乖乖候在身边：

“公子有何吩咐？”

“呃！去准备笔墨！”

“是！”

冷风吹一吹，梁十三脸上的燥热和脑袋里面的浆糊终于褪去，他好歹十九岁了，从小生活在大家族中。

身边丫鬟婆子众多，母亲姨娘姐妹也全都是女性，对于“葵水”这两个字虽然不了解，但绝对有所耳闻。

只是他一直以为微公子是男子，情急之下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才搞出这种乌龙。

现在反应过来，他当然不允许祈舟这个雄性生物再往微公子身边凑，也得好好了解微公子的“病情”。

小偏房里，祈舟摆好笔墨纸砚就被自家公子赶出去守门，梁十三则满屏尴尬地再次向老大夫道歉：

“大夫，小生梁禹恒向您老人家赔罪，言语不当之处，请老人家海涵。呃，小生是真不知道微公子……呃，他是女子。还以为……”

“以为老朽拿他的病情开刷，是不是？”

梁十三摸了摸鼻子，不好做声，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诚心请教：

“微公子年纪尚幼，身边没有长辈陪侍，这葵水期间需要注意一些什么，还望大夫不吝赐教。”

“梁公子，这种女子闺房之事，老朽怎能与你一个外男明言，这不合规矩，也有损小姐的闺誉。”

“呃，老人家说的有理，祈舟，召白兰过来！”

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尴尬来，尴尬去，梁十三觉得自己脸皮已经比城墙还厚。

不多时，白兰过来了，她看到梁十三，马上垂下头，脸上又恢复成两块红布。

梁十三没理会她，径直对老大夫说：

“请老人家赐教！”

“你不出去？”

“呃，今日之事虽是意外，但也算是天意一场，老人家放心，小生不日便上门求娶文小姐，负责她终生。”

人老成精，老大夫活到这岁数，自然是明白，无论梁十三说的是真是假，他都没有理由再推脱。

毕竟梁氏一族是宝光城的无冕之王，城主都要让三分，他老胳膊老腿的，实在不敢得罪。

他能为薇姐儿的名声，三番五次提醒，已经是他能尽到的最大能力，其他的，无能为力。

看着梁十三已经坐在案前，手握狼毫，他老眼微微一眯，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