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在那个犯罪集团里面身份特殊,江涛防着他和那些身份重要的人来往,怕他被其他人笼络住了,连着他爸爸叛变,我当时也忙,江涛给我排了许多课程,大部分都不怎么友好,我不敢带着安安,怕他学坏了,日常陪他玩的都是那些原住民,安安做不到眼睁睁看那些人去死,晚上做梦都在哭,几次差点哭到休克,我也没有办法,就找岑哥商量,聊天时说起来,虽然陆泽安不是个好东西,但是如果他当时在的话就好了,他这个人办事能力还是没得说的。”
江钰回头望了安珏一眼,安珏专心抱着小侄子在玩,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
江钰整个人都柔和起来,轻叹一声道:“安安小时候有个青梅竹马,因为某些原因惨死了,安安那个时候比现在偏执许多,过了许久还是放不下,背着我们搜罗来许多招魂的法子,他这个孩子特别执着,试来试去居然给他试成功了,岑哥就说,这是天意呀,只要陆泽安在,这些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他拿着这个法子去找陆且欢,陆且欢不同意,觉得活人不该干涉生死界限,打扰亡者安息,岑哥再三和他说,陆且欢平时耳根子软,这时候居然很强硬,觉得事情还没到绝路,一定有别的解决办法的,岑哥就拿着这个法子去找了项言,项言立刻答应了,方子里说感情越浓烈的越容易成功,他自己试了一次,一次就成功了,但是只有他一个人能见到,项言和陆且欢一起去见那些雇佣兵,被怼回来,觉得他们为了掌权装神弄鬼,项言倒是万事足以,可是事情还没有解决呢,岑哥请教了几个玄学界大佬,大佬说可以试试血脉亲缘寄身的法子,项言一听,光有灵魂虽然很好,但是如果连身体一起有的话就更好了,他组织全家族的近亲家属举行仪式,有几个出现短暂寄生现象,可惜时间都非常短,排斥性很强,到最后只有陆且欢没有试过了。”
唐厌低着头沉默,他知道陆且欢抗拒到最后,还是同意了,身在局中,都是身不由己的大局为重。
江钰道:“当天晚上,岑哥又约见了陆且欢一次,聊到半夜,陆且欢终于点头同意了,那么多人说愿意,都没有成功,我们还以为这个法子有缺陷呢,想不到最不愿意的人居然成功了,所有人都很开心,连陆老夫人都念了两句佛,我当时就想,这怎么开心得起来,建立在另一个人生命上的奇迹,这些人都在欢呼一个人的复生,有谁还记得,另一个人付出的代价?他们不是亲人吗?我当时就和安安说,以后不要和这家人来往,他们生长在阳光下,其实骨子里长着坏,他们看不起我们出生不好,本质上比我们肮脏污秽多了!”
唐厌心里酸涩得很,所有人都在为陆泽安欢呼,没有人为陆且欢哭泣,他默默淌着泪,对陆且欢得遭遇心疼至极,难过得就像心脏被人挖出来一块肉。
江钰兀自说:“后来事情结束后,岑哥给陆泽安承诺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只要陆家遵纪守法,有些事情他也能睁只眼闭只眼。”
江钰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了:“项言算是陆家对你最好的人吧?为了你身受重伤,可是实际上,你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你并不欠他什么。还有陆且欢,他说很爱你,但是这个仪式他也是点头同意的,无论原因如何,结果就是他在各种选项中放弃了你。陆泽安他妈几次三番想杀你,杀人未遂,怎么都得十年以上。唐厌,我算看出来了,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小民思想的人,只想和重要的人过点消停日子,做些理所能及的好事,没有想统治谁征服谁的心气,你和陆家那伙人不是一路人,即使陆泽安手眼通天,死前能在明面上将陆家洗白,其实也掩盖不住这个古老家族的腐朽,你实在没必要给他们殉葬。”
唐厌摇头,认真说:“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离开且欢,你们说我恋爱脑也好,软弱也罢,我都没有办法离开他,从十几岁我们在一起,无数次我觉得他不是我眼中见到的那种人,然后事实告诉我是我太多疑,他就是我见到的样子,从没有让我失望过。”
唐厌回忆起以往的幸福岁月,眼角都藏不住的幸福:“我们早几年在沙漠遇见流沙,他离我几步远,不在流沙范围内,我当时想,这就是命运吧,哪怕我会死在流沙里,只要知道他还活着,我也不会不甘了。然后他几步跑了过来,死死抓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被流沙掩埋,要不是底部有一个小小的沙岩空洞,我们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当时我就想,原来他在几步远的时候,我心里是不甘的,只是理智告诉我,一个人死比两个人一起死比较好,我不敢奢求会有人为我付出生命,但是当他跳过来时,我真切感受到我的人生圆满了,哪怕真的不幸死在那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