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元衍没有拒绝就当他默认了。他与沈老将军感情深厚,也曾带过底下一众将士上战场端过敌人老巢,指挥作战能力自然不必多说,箫元衍留下也不是要从皇帝那里争来兵权,一是箫祁不会肯,二是并非他所愿。只处理完后事以及沈沁安置,他便会自行离开。
“王爷,这是爹爹让我交给你的。”
箫元衍收下信封,老将军希望他能让沈沁继续留在边疆。
“这么大点姑娘,怎么留?老将军不在,谁会仗着一个丫头?”南昭趁沈沁不在,才和箫元衍说这样的话。
“把她塞到左榭言那边去。”
“他会肯吗?他这个人依着自己是皇帝钦点,脾性大得很,我是怕小姑娘家家受了委屈欺负。”
箫元衍喟叹:“我能怎么办?你也差不多要跟我回去了,没人可以一直留在这里。老将军想把她留下,自然是想要她能锻炼几分。”
“我知道。”南昭点头,“我陪你去找左榭言聊聊。”
他继续说:“我回去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下不来,皇帝那边不愿意放人,你想想办法。”
“嗯。”
箫元衍有些疲惫揉着发疼的眉心,显得闷闷不乐,语气中充满不耐,这份不耐多得是给狗皇帝的。
池孟湛这两天也愁死了,区沈的案子没结,城中又莫名其妙出现一具无头男尸。
商禾自从区沈私宅回来后,好几日心不在焉,霍苓和池孟湛有时喊他也不会回应,把两人急坏了,尤其是池孟湛,箫元衍把人交给他,没照顾好,心里虚的很。
霍苓连着几日都听见他房里摔东西的声音,她也不敢进去瞧瞧,怕误伤了自己。
商禾此时趴在窗前,半个月未见兄长,他怎么样了呢?留给他花的银子不少,思念也多。他真的很想见他兄长,窗外的青鸟,可以把思念带给他吗?
商禾整日整日都在思考,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商氏平反昭雪,他心里默默守住那座私宅,饱含私心不愿向池孟湛透露。霍苓那日跟他去时,不知道这样一个地方在哪,她也无须知道。
他时常找各种理由借口出门一趟,霍苓要是要跟着他,他能当场黑脸。只一次,霍苓便放弃随他一起的想法,二殿下人要是不高兴真的不得了。
箫元衍根本不清楚商禾的种种想法,要是知道,心上压的石头只会更重。
南昭走进战营,“左将军。”
“南统领,快请进。”左榭言热情邀他上座,来之前已有士兵传话。
箫元衍进来时,左榭言竟然让了上座给他。箫元衍凝望左榭言无比尊敬的目光,冷笑出声,便不再故意推托登上主位。既然你想这样做,我便顺从你的心意。
“王爷,想是为老将军一事操劳,要好好休息才是。”
箫元衍回应:“是要好好休息,只是有一事,本王只要一想来,整夜睡不着,不知道左将军可为本王解忧愁?”
“王爷请讲。”
“沈将军留有一女,年纪尚小,可否劳烦左将军照顾一二?”
料定左榭言不会轻易答应,南昭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开始一顿输出,听得左榭言直皱眉,“王爷,南统领,这军营里都是一群糙老爷们,小姑娘留在这里,本将军实在是难以留神照顾。”
沈沁不知何时跟来,“左将军,沈沁求见!”
“将军,爹爹希望我能留在西北,早年受王爷和南统领照顾,过了些轻松自在的日子。我今日前来,不奢求左将军也能对我关照一二,只希望左将军能将我留在此处。”
左榭言扶住手下的酒碗,看着眼前姑娘眼底的清澈,晃晃神情,沈沁一句话扯回他的注意力,“求将军应允。”
南昭真憋屈,自己一大串的说辞,嘴皮子都在冒火星,都抵不上小姑娘娇滴滴一句求求了。
箫元衍在边疆快要一个月,才想起来去一封信给商禾。
收到信的商禾巴不得将信纸上一个一个字拆开来全部咽进肚子,试图从信上找到兄长说想他的字眼,可惜没有。
箫元衍的意思是老将军去世后事繁多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若是等烦了,便让霍苓随着先去徽州住下。
商禾没有回信,也不会先去徽州。他兴致缺缺拿出纸笔,临摹兄长的字迹,一页纸都是箫元衍。商禾心里堵着难受,提起一壶酒直往喉咙里灌,他只是不喜喝酒,但从来没有醉过,一点醉意都是装来讨些旁人的心疼的。
季节渐渐步入夏季,厚衣服换下来,穿上了轻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