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清晨,街上并无几个人,出来摆摊的,遇见细密的雨也只好收拾物什回家。台煦看商禾远远走回来没有撑伞,捡起扔在一旁被谢安嫌弃的破伞快步上前。
“已经淋湿了,再撑也无济于事。”
一语双关的话,台煦装作听不懂。
“我只是想知道两个人雨中漫步是怎样的感觉罢了,你以前也和他一起过不是吗?”
“是,我和他不仅雨中漫步,傍晚夕阳,楼中唱戏,街口美食,该看的该听的该吃的一样不少,最令人难忘的该是夜深人静时的厮磨鬓耳唇齿相依去衣而眠。”
台煦脸上的笑容实在难以挂住,长指甲要嵌进肉里,因为答应商禾不得不忍耐,却也不肯服输,“还见得到他吗?”
有些失神的商禾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再说下去,怕只是荒谬的对峙,谁也落不到好。
温热的酒入喉,驱散了些寒意。商禾凝望窗外良久,因为窗户的突然合上,外面的景变得遥远。
刚入秋,天气已开始转凉,身上穿着的衣物似乎不够暖和,商禾发凉的素手期待炭盆,可惜不是冬天,总觉得于理不合。
握在手中的酒盏已尽,想放下,台煦却将它填满,凝在半空,只觉得不想喝,想等它冷下来。
“我记得你怕冷。”
“酒也冷了。”
台煦顺着他的手,见酒盏搁在桌上,没有再动过。
“你好像很嫌弃我?”
“不应该吗?”
“杀了我多好。”
商禾自以为年少的情谊撑着这份已经七零八碎的关系够恼人了,“你真的想死可以自己动手,以我现在的能力伤不了你分毫,以为我不想你死吗?”
“我给你这个机会,动手啊!”台煦将匕首放在桌上,一副无所谓赴死的神情不知道是做给谁看。
“非要我亲自动手是吗?”
“是。”
匕首擦过台煦的颈部,留下一条血痕,后颈刺破,他紧闭双眼趴在桌上,呼吸停滞,商禾迎着众人惊异的视线,握住刀柄拔出,觉得向外渗出的鲜血让他有快意。
谢安拖住果盘问上楼的商禾要不要吃点蜜饯,提醒道:“漂亮公子当然要配漂亮衣服喽,不干不净怎么行?你说对不对呀?”
“不知道台小兄弟怎么惹你了,下手好狠。”谢安语调充斥着害怕恐惧,神情却一点没变,淡定自若,甚至还有一份捉摸不透的笑意,“你该不会也对我这样吧?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不像我,一个人行走江湖,一口饭还要讨着吃。”
“谢神医不知你手上的果盘是记在谁的账上啊?”
“不愿意就算了呗!”谢安手一滑,盘子摔碎,几颗蜜饯滚落楼梯,也不见他心疼,“台小兄弟比你有意思,至少不像你冷着一张脸,无趣。”
“和他一起在地府相遇?”
“二公子,你是不知道台煦那混账人畜无害的样子,心比谁都黑,呸!谁要和他相遇啊......”
态度倒是转变得够快,依商禾对他的了解,也不过是表面功夫,找点乐子。
“谢神医说我心黑?”
“我说台煦,跟你什么关系?”谢安反应许久,楼下的台煦不知何时爬起,揉着后颈站立,“人还是鬼啊?”
血渍未干,满手都是,演这一会,心力憔悴,跑走的谢安和身后那群惊慌失措一哄而散的客人,剩下躲在柜后不敢出声可怜的老板,都吸引不了台煦的注意。
“下手太轻死不了,要不要再给你一次机会?”
“台煦,你的笑脸让我觉得恶心。”
“是吗?那我多笑笑,你不舒服,我才高兴。”
笑容灿烂,清澈透明的眼神,根本不能给台煦下定论,骨子里头该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在外面身份脾性都是自己给的,让人看到的是他想展示的。
“要多给老板些银子,毁了他不少生意,怕是吓到,总要解释一番。”
台煦扔一袋银钿在柜台,“解释不清,也就不必,换一家就是。”
偌大的马车在雨中奔走,激起地面的水花,“公主,不是说好等我养好伤再走?”
“太子重疾不愈,早些赶回去好吃丧。”朵颐见他躲开她递过去的药勺,“不喝?我父王最喜欢你这个女婿了,你死了我可不好交代。”
“何必为难自己多费口舌?”
药顺着喉结向下滴,寒捷喂药不过是捏住箫元衍的下巴,丝毫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