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钝如程澈，丝毫想到这是公子故意将他支开。

反而是小声呢喃道，“药有杜仲在那边看着，我还去添什么乱，我也帮不上忙。”

闻言，萧景宴瞬间被气的扶额。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又不好让顾言川看出他是故意赶人。

萧景宴捡起床边的枕头朝着程澈方向砸过去，“让你去你就去，在这里废话什么，帮不上忙就过去看着。”

被砸的程澈委屈巴巴跑出房间。

顾言川跨步走到床边，很自然在床脚位置坐下，一点都不生熟的拿起萧景宴放在被子上的手，将衣袖卷开，伤口上被包了一层厚厚的布条，“还疼不疼。”

萧景宴盯着顾言川担忧目光，点头如捣蒜，“都要疼死我了，大夫给我上药的时候那才疼。”

顾言川不知何时已经习惯萧景宴这般耍贫嘴。

他自然将他衣袖放下，“大夫那边怎么说。”

“只是伤到皮肉，没什么大碍，养几天就好了。”萧景宴怕顾言川担心，索性没有如实说。

他的伤口只差两寸就伤到骨头。

为避免顾言川继续追问，萧景宴自动转移话题，“皇上那边如何。”

“皇上升了我为四品都知，与枢密院一起负责这次的案子，将梁惠指派去处理东山猎场事宜。”顾言川进来时听程澈说帮他盛粥，现在程澈被赶走。

顾言川主动上前盛一碗粥送到萧景宴面前，“先吃点东西吧。”

萧景宴抬了抬手，无奈看向顾言川，“我现在手疼，你喂我吧。”

想到萧景宴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如此重的伤，顾言川不忍心拒绝。

将粥用勺子送到萧景宴面前，萧景宴非常配合吞咽，“昭宁的剑术师承何处，我见昭宁剑法更适合攻，防守却很薄弱，一旦碰到围攻，不懂得如何防守怕是要吃亏。”

“师承张彦。”顾言川没有隐瞒。

萧景宴忽然笑出声，“那个剑圣张彦？”

“是。”对于萧景宴知道张彦的名号顾言川并不意外，张彦是晋国人，后不知什么原因去了南靖。

师傅不说的事情，顾言川从来不会问。

萧景宴调整一下坐姿，顾言川见萧景宴不舒服，起身在他身后又放上两个枕头。

“张彦是镇守马陵川一员猛将，后来被牵扯到朝中争斗辞官回乡，没想到最后辗转去了南靖，昭宁说来也是缘分，我小时候被我爹带去想请求张彦教我，但是张彦却死活不收我为徒。

这如果当时我耐心足点，让张彦收下我，今日你我岂不是成了师兄弟。”

“或许我们还能再早一点认识。”萧景宴想到此处不免觉得惋惜。

顾言川却不这么想。

张彦那人极看重感情，若当时收下萧景宴，他必然不会去南靖，更不会遇到他。

顾言川抬眸看向萧景宴认真询问，“我骗了三公子，难道三公子没有半点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萧景宴忽然凑上前，拉近与顾言川之间的距离。

两人之间近的几乎贴到一起，呼吸都彼此消融。

顾言川怀中如揣着一只乱撞的小鹿，耳朵不自觉泛起一抹淡然绯红。

只见萧景宴的嘴一张一合道，“若换成是我被俘虏到南靖，我为了生存，肯定也会隐藏功夫，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迷惑对方的眼线，才能出其不意。”

萧景宴忽然伸手抽掉顾言川银簪，一头墨黑色的长发瞬间垂了下来，顾言川又惊又怕盯着眼前人，“萧景宴你干什么？”

“我心悦昭宁，自然是想做些想做的事情，昭宁心悦我吗？”萧景宴丢掉手中银钗，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爬上顾言川一侧脸颊，慢慢摩挲着。

他的触碰让顾言川白皙脸颊瞬间涨红。

身体僵硬成一团。

心悦萧景宴吗？

经历过这些事情，他对萧景宴确实有所改观，而且那份感情随着他一步步侵蚀而开始变质。

见顾言川一直都没有说话，萧景宴继续自言自语道，“昭宁不说，我就当昭宁是心悦我的。”

说这话时，萧景宴一直盯着顾昭宁的眼睛，甚至不敢错过顾言川脸上一丝一毫细微的神情，见顾言川并未对自己产生过多的抗拒以及排斥，他心稍稍放宽，手上的动作越发大胆，原本还只将手放在他脸颊一侧，现在逐渐往上爬。

指腹停留在她泪痣处，“昭宁泪痣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