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冉的情绪变得安静了:“你说的对。每次我想和他分开的时候,就会想起许多往事。当初,他对我那么好,那些美好的回忆,时不时的就会从我脑海里跳出来,把我拉回他的身边。”
团团笑道:“人生若只如初见,哪还会有那么多屁事?”
从出门到现在,小冉只注重了自己内心的烦躁和忧伤,没有留心过她们所处的环境。
这时候,她才抬头来看,她曾经工作过店面还在,只是那里面的人,都换了新面孔,一个都不认识了。
团团顺着小冉的目光望去,叹道:“这几年,生意不好做,起起落落,你看这里的门店,大多都已经改头换面,有了新租客。那些好不容易坚持下来的门店,也都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员工。经营一个有规律可循的市场,尚且如此艰难,何况说是经营毫无规律可循的爱情?当爱情向婚姻转变的时候,没有几个人是一帆风顺的。”
“可是鹭雁她们,走入婚姻就很容易啊!怎么轮到了我,就变难了?”小冉所说的“她们”,还包括她的表姐,以及她所见证过的那些说结婚就结婚的人。
“那是因为,鹭雁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你不知道。你一直在爱情与物质之间摇摆不定,谈婚事的过程,有时就像是两个家庭的谈判,一个人可以在爱情中很无私的奉献,可是一个家庭却不能。人在这个时候,为了维护自己家庭的利益,往往容易暴露出自己最自私、最邪恶的一面,恋爱时的美好就被毁灭的荡然无存了,多少爱情都是死在谈婚的路上。”
“我和那些纠结于物质和爱情中的人,也不太一样。先来说物质,我不是一个不能吃苦的人,我要找的人,他可以穷,但不能一直穷下去吧?我们在一起这几年,谢东几乎没有进步,我总觉得,他连思想都是穷的,他如果真的爱我、心疼我,就不该是这个样子。再说爱情,他原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会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对我好,如果他对我的好停止了,这份感情就失去了它最初的意义。”
团团点点头,在这一点上,她是赞同小冉的。
费扬在认识谢东之后,也曾和团团说过谢东的思想有问题,出身穷是一个人无法改变的事实,可是从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希望,却不能都归结为出身问题。
给予不了现在,也预见不了未来,哪个姑娘会心甘情愿的选择这样的男人?
时间已经不早了,团团又带着小冉离开了商场,走到了大街。
团团反复思量,给小冉出主意:“谢东的确不是一个理想的对象,但你们谈了这么久,着实不容易,你舍不得分开,又不甘心结婚,现在这个左摇右摆的状态,实在不是长策。如果你还想和他继续,就得想办法改变他。”
小冉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我哪里改变得了他?他比我有主见多了,现在就会一天到晚的催着我结婚啊、结婚啊,可是他自己做了些什么呢?他根本就没有为我们所谓的幸福努力过!光催我结婚,有什么用?结了婚还是一起吃苦,所不同的就是把两个人的吃苦变成一种绑定,和他结婚,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进了一个没有光的黑屋子,这样的婚,何必要结呢?”
正此时,突然前方一个陌生女孩回头问小冉:“我的手机呢?”
小冉愣了一下,她的精力一直集中在和团团说话上,根本没有留心旁边的人和事。
当听到这句问话后,她注意到了,站在她和团团面前的这个女孩,身着蓝衣,耳朵上戴着耳机,但耳机下方已经悬空了。
团团是个粗心大意的人,更不曾注意前方,也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去打量了眼前这个说话的女孩。
很显然,她的手机丢了,而且就是在刚才丢的。
那女孩进一步解释:“我的手机刚才就在我衣服兜里,我听着歌,歌忽然就断了,手机也不见了,我立刻回头,看到身后就只有你们两个。”
小冉听了,怒火万丈,这话的意思,摆明是在怀疑她俩偷了手机。对于小冉这种老实本分的人来说,真是憋屈。
团团笑了一下,对蓝衣女孩说:“报下你的手机号,我来帮你打一下。”
陌生女孩说了号码,团团打了出去,电话竟然是通着的,团团把自己的手机伸到女孩耳边,分析道:“你听,你的电话是通着的,可我们周围并没有手机在响,这说明,你的手机已经不在附近了。”
女孩答道:“手机可能调成静音了,在附近也听不到。”
这样无端被怀疑,小冉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的手机丢了,碍我们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