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那是不可能的。这黑不溜秋的汤汤水水难闻的一逼倒灶,她可不是那武大郎。不喝?也是不可能的。这个皇兄还有所谓的父皇不会放过自己。
这自然难不倒穆妍。她以你们看着我喝不下为由喝退了房间里的所有人,把壶中的茶喝尽,再把药灌进壶中,然后招呼他们进来。
皇上瞥了一眼桌上空空的药碗,嘴角上扬,眉头舒展开来,爱怜地摸着穆妍的头,全然不见来时的严肃。
“女儿,有父皇在,你很快就会好的。”
“那个父……皇……”
这个称呼咋地这么别扭呀,我若称呼你父皇,那这便宜岂不是都被你占尽了?
老娘才不要被你占便宜!她看着皇帝,挥挥手道:
“老头,我头好疼,我想再睡一会,你们统统都出去吧。”
其实她哪里睡得着,足不出户实在让她闷得慌,再这样下去,没病都会整出毛病来了。可是屋外除了一排婢女随时等候差遣外,都是士兵把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莫说是个人,就是苍蝇蚊子也别想飞出去。她沿着廊道如同懒驴磨磨似的走走停停看看,这已经是她最大的活动范围,每每走到紧闭的大门口,守卫便伸臂一拦:
“公主留步!且请回头,不可外出!”
“为什么?”穆妍大吃一惊。
“这是圣旨。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公主皆不可踏出大门半步。”
“我病好了也不行?”
“任何时候,都不行。”
这不是软禁么?穆妍大怒,对着守卫又是打又是骂,打累了,骂累了,守卫抽搐着被抬下去,谁知换了人,还是那句话。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她经常送些甜品水果拉拢守卫,求他开个门行个方便。谁知守卫收归收,吃归吃,要想出去,除非有圣旨,否则门儿都没有。
守卫这里行不通,那就去找那个老头。求人办事总归说几句好话吧?姑且就叫他几声父皇算了。待出去后,老娘再也不回来了。至于李洋你这个八婆,爱咋咋地,只是别让我看见你!
兀自妄想,以至于吃饭时究竟吃了些什么她都不记得,反正有荤有素就是了,貌似菜还挺多。吃完咋搞?搬张椅子坐在花园里继续发呆。直到日上三竿,婢女询问是否要沐浴,她这才想起钻山洞游玩的前一晚就没洗过澡,至今好像已经有五天了。
“我身上是不是很臭?”穆妍问身后的婢女。
“不臭,不臭。”即便公主真的臭,她一个婢女敢说半个臭字?
穆妍眉头皱皱,行吧,那就洗澡吧,只不过周围全是士兵,能保证他们不偷看么?她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
“是男人的都给我听好了!本公主现在要沐浴,谁要偷看,我挖谁的眼珠子!”
话落,靠近闺房的士兵提着长矛立时躲得远远的。婢女们接到指令,端浴桶,倒热水,再往其中撒些花瓣。关上门,四个婢女两个一组分站门口两边,另外两个进屋为穆妍宽衣解带。
擦!这公主的待遇还不赖,洗个澡都有人贴身伺候。
她伸出如玉的足尖试试水温,点点头,赞了句“很好”,便跨进浴桶。
温水漫过她凝脂肌肤,柔荑似雪,她尽情挥舞泼洒,时而像冲锋陷阵的士兵,时而像正在施肥灌水的农民。这哪里像是在沐浴,简直就是要把浴桶拆散架的节奏。两个侍奉的婢女看得目瞪口呆,公主以前是那么温柔妩媚,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皇上说得对,公主病得真是不轻。
穆妍折腾累了,欢闹随之渐渐平息下来。望着满屋子水,婢女暗松一口气,总算消停了。虽然两人也已经湿淋淋,却一动也不敢动。珠帘里,紫檀木的浴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隔着珠帘,热气在浴盆里蒸腾,散发出缭绕的云雾,渲染着迷蒙的心情……
这两天公主病了,她的这些婢女没一个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被热气一熏,困意袭来,昏昏然打起了盹,还做起了梦。梦到正驾船出海,正自兴头上,忽然一个浪潮扑来,将船打翻,婢女顿时惊醒。
只见公主将水泼在她俩的脸上,正狠狠地瞪着她们,吓得两人当即下跪求饶,心里很是惊恐,这下怕是要完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愣着干嘛?给我去拿香芬沐浴露来!这个洗的舒服,还有那个……”
婢女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公主,什么是沐浴露?”
“公主,什么是眼影?”
“公主,什么是香水?”
“公主,什么是CC霜?”
“公主,什么是露脐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