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响叮当》。”
“我去。”
“哟,酵母菌开始学着爆粗口了!”
她坐在后座用力晃了晃,我们都听见了冰面传来的爆裂声。
“完蛋了,我感觉有点不好。”她趴到船沿上。
“是船裂了还是冰裂了?”我赶忙和她一起看过去。
“没什么事,是冰。”
“感觉到了,你正在变得越来越不靠谱。”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话音刚落便也小声地跟着手机哼唱起来。
船身侧面,冰面出现了不大明显的几条白线,从船舷前部的一个点放射到十余米远处。但随后白色便消失了,因为湖中的水渗了出来,将其浸润,变得透明。
听到了岸上的动静后,弯哥在一旁不断按调低的音量键。伴随着按键那几乎可以忽略的细微啪嗒声,《铃儿响叮当》的旋律渐渐弱下去。直到完全听不见时,她和我一同远望湖面的那头。
“有没有种湖心亭看雪的意境?”
“当然了。”我挺佩服她的比喻,“可能,我还可以联想到别的。”
“说啊。”
“三中墓地,你知道吧?”
“你跟我讲过,就是男生宿舍地下车库。”
“对,现在的气氛真像那个时候。”我脚踩这条船的油门,没有动静,“就像这样,躲在暗处,全程偷偷摸摸,神经高度紧张,其目的却是欣赏你以为的风景。”
“挺刺激的是吧?”
“能满足点好奇心,搞不好还会搞到个偷船的罪名呢。”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说话音量出奇的小,大概是话音都散入了四周开阔的天地间,“趁你把音乐停了,不妨试试别的?”
“啥意思?”
“就是……反正,不要拘泥于小学时代吧,”我说不清自己此提议的理由,“你印象中最早听的歌是哪首啊?”
“唉,那个……套马的汉子,忘了。”
“不愧为弯哥。”
“我外婆听的。”她打开手机想要搜索,“她有一张光碟,我记得第一首歌是‘妹妹你坐船头’。”
“哇,开始挖回忆了啊!”
“你呢?”
“《容易受伤的女人》,王菲的。当时我三年级。”我表情扭曲地扭过头去,“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啊。”
“怎么,你不好意思说啊。”
“我怎么会好意思?”我拉上衣服的拉链,“你说的光盘我也有,只不过是其他类型的,里面全是‘小螺号嘀嘀的吹’,还有‘小白船’……”
“我也是,三年级左右。”
“那个时候,我还觉得《最炫民族风》很好听。当时,我和外婆在家附近的菜市场买菜,由我拉那个手推车,好像一直在哼《最炫民族风》,老大声了!”
“都挺有回忆的哦。”
“然后,回首这个假期吧,我第一个想起来的是《春娇与志明》。对我来说,这才是真正的有回忆。”我联系这几天自己与家人的出游,“但是,实际上,这首歌,是我最近才喜欢上的。”
“哦!《春娇与志明》,我初三的时候超喜欢的!”
“是吗,这是上个学期范瀛泽给我推荐的。”
“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吗?”
“倒是没什么,但那段时间,肯定可以说是美好的回忆。”此刻强烈的怀念之感猛然涌上心头,猛到我哭笑不得,“高一的晚自习,我和她做作业的时候,一般会戴上耳机,一起听歌,而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非《春娇与志明》莫属。可能主要原因是,我先前听到过,晚自习又将这份记忆不断强化。”
“对啊,酵母菌,你是喜欢范瀛泽吗?”弯哥连语气都变了,“毕竟,这首歌的寓意,本身并不是你说的这样。”
“我喜欢范瀛泽?”
“因为,你们两个同桌嘛。”
“那我还可以说你还喜欢汪承己呢。”
“哟,说到这个了。”她跨到前排来与我同排,“你知道他们两个在谈恋爱不?”
“啥?不知道啊。”我对此还是有些惊讶,“他们两个怎么?”
“前几天的事,你去玩密室逃脱回来那个晚上。”
“就表白了?”
“你没发现点预兆啊?”
“原来如此,原来那天我离吃瓜只有一步之遥。”
我打开汪承己的微信,找了两张范瀛泽运动会时的图片,原图给他发了过去。
网速转圈圈的时候,我切出微信,以这更开阔的视野,再次拍摄因反射灯光而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