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句永远的名言,“她无论是在学习还是其他方面,都稳的很”,无疑对我造成了深深的刺痛。
再联想到先前的种种事件,比如她坚持上着钢琴课……我算什么?还有在星宿河谷时,我与刘翕源打闹的同时韩毕月在看书,就算是装个样子,也绝对是一股清流。
我本来不相信有完美的人,但接近完美的人,总归不可能去关注我这么一个背离“完美”的人吧。
之所以不能平静,大概皆出于此。
好在,本学期才刚刚开始。
放学后我收完书包,极力挽回自己好学形象似的一秒钟也不敢耽搁,挤出人潮涌动的班门,站在空旷处踮起脚来左顾右盼。
从门口看上去,张阿姨连影子都没有。我想给爸爸打个电话,随即便用眼角的余光找到了办公室门口的身影,便保持遥望她,执着地小心拨开人流向那个方向小跑。
她身穿一件纯暗红色风衣,在满走廊的白色校服浪潮中,本身就是一个导航目标。
“张阿……老师好。”我站定在她面前。
“这么快就来了?”她听到我的声音后转回头,仰头看向我笑着,原来正在与李坤闲谈,“结果是我来迟了,我以为你需要点时间收东西。”
“没有没有,没有迟,其实刚刚好。”我因她这话慌了神,“收东西……怎么可能……我说……嗯……肯定也不需要太多时间。”
“好吧,那你都准备好了吧,就可以出发了。”她与我离开办公室,“书包重不重啊?”
“不重!对我来说挺好的……挺……合适的。”我话音刚落便极力自然地换做步履轻快的样子,一回头,还是只见张阿姨那带着笑意的脸。
“今天毕月就没来,还是刘翕源帮她把书搬回来的。”
“没来?”
“发烧,所以不敢去学校了嘛。不过当然了,阴性。”
听闻韩毕月发烧,我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大概是种略带同情与无能为力的异样感受。至于刘翕源帮她拿书,这冲击力便得另当别论了。
跨过被车辆铺满的马路,便换做她在前领路。人行道的树影下横七竖八停放着诸多电动车,都是父母来接自己的孩子回家了。她只能在车辆的空隙间走走停停,时不时回头确认我是否还跟在她身后,期间也一样满怀笑意。
“你来过我们小区,”她拐入小巷,“那时候好像是去年吧,还不需要一人一卡。”
“哦,现在管的这么严?”我扫视巷子中各具特色的小店,“那我还进得去吧?”
“以访客的身份就可以了,我带你一起过。”她排在刷卡机口,“没事嘛,我们今天过去,就是聊一聊语文的学习方法。你肯定是这方面还没有领悟清楚,否则以你这种智商,怎么可能语文不及格呢。”
“哈哈,智商确实说不上吧!”我跟紧她,生怕被门夹,“倒是,语文这里有点迷糊。”
“你爸爸还专门买了一箱水果来送我们,我们也只好收下了。”她回过头来,“这种方式,实在是见外了!”
“额……啊这……”这样涉及高级人情世故的语句,我怎么回答怎么死。
进入小区,映入眼帘的还都是印象中的景物,这里与八个月前相比,一花一草的形态甚至颜色,一点也没变。儿童乐园那五颜六色的城堡滑梯上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与我上次到来时同样如出一辙。
夸张一些,油腻一些,这座小区,怎么看都散发出永恒不变的圣洁。
他们家在22层,电梯比较小,但看起来简洁而干净。
“喏,出电梯门,往左手边走,左转,这里2203就是我们家,右转走到头,2205就是韩毕月他们家。”
“离她这么近啊!”
“缘分,这个确实是。”
唉,缘分……
张阿姨掏钥匙开门的空当,我转头向右,原来正对的就是韩毕月的房门了,这还是我头一次离她们家这么近。走廊那头有些昏暗,但还是可以看到深灰色的防盗门上贴有一只毛茸茸的老虎,手举巨大的“福”字。
“进来吧。不用换鞋。”
我探头走入房门,刘翕源穿个拖鞋便从他的房间中窜出,向我挑了挑眉毛。
“喊哥哥好。”张阿姨也注意到了客厅旁的刘翕源。
“嗨。”我冲他打了个招呼。
“嗨。”他耷拉着脸敷衍地挥了挥手。一见到张阿姨,他似乎立即变得沉闷。
“来吧,就来这边书桌上,书包扔在桌上就行。”她拉出两个凳子,“要不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