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
临近七月。
夏日的烈阳烧着大齐一片沃土,泛起腾腾热气,直冲云天。
琮阳医馆里。
几人对坐商讨即将要掀起的战事。
裴秦敛着眉说道:“我军青云卫已经全部安排在大齐,只等时机。”
姜镜黎想了想,“源江河是环绕且贯穿大齐的一条大河。夏日雨季或遇水涨,需要潜河的暗卫多加小心。况且,谢敬云的人也稀稀疏疏安排在大齐的里里外外,我们身边的人就可能在他们身边,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轻信他人。”
“阿影说的确是。我们兵力不敌大齐,所以更要智取,而不可蛮夺。”
姜镜黎点头,“是了,所以要等谢敬云先动手,在大齐和谢敬云的贼军两败俱伤,我们再围城进攻。”
姜镜黎掀起眼帘,视线从战事图上移到萧睿的脸上,“幽门关我已知悉,从封狼郡一路北上至幽门关,我来守,皇兄就……”
“不可。幽门关太危险了。”
“幽门关固然危险,可若是不熟知此地的人去了,只会险上加险。”姜镜黎微微低头,态度却认真严肃,“放心,我自有办法。”
萧睿还是不放心,“我同你去。”
“皇城中心才是我们要攻破的要地,皇兄自当留在都城。都城也不比幽门关安全多少。”
“……”
“天时地利人和固然重要,我军虽少,但却是智勇双全,若非我那蠢笨的父皇,八年前一战元夏未必会输。如今虽以少敌多,但我信我军。”
闻月轻轻点了点图纸,说道:“我们是江南人,扬水战之长,有何难?加以水火辅以战事,我也信我军。”
战争开始前就一蹶不振,那么就没有出战的必要了。你不信自己,谁还会信你?
可元夏人从不妄自菲薄。
姜镜黎已一月未见谢之喻。
她总会下意识用指尖去抚一抚手腕上的银链。
想要透过明蓝色的珠子将人投进去。
战事本就险不可测,谁能知晓会出现什么变故,谁又能保证能否安然无恙的归来?
她甚至不明白他在靖周做些什么。
这边的事情需要她将全部的精力投入,连腾出来想他的时间都少之又少。
……
到了夜里。
萧睿要送姜镜黎回府,姜镜黎觉得两人身份太过危险,没有同意。
可萧睿不放心,便让裴秦互送她回府。
裴秦还像从前一样,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做她的影子,护她周全。
月色映照下,有一个纤细窈窕的小身影,后边跟着一个高大长身的黑影。
姜镜黎心不在脚下,一直在想着如若敌方路线有变,该如何应对。
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凛王府。
一推开门,就看见醉意浓浓的谢敬云。
那双桃花眼看人永远深情,添了几分酒色,更加脉脉含情。
可她却很厌恶。
“阿黎……”
她没给他多余的目光,只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不想本王来吗?”
姜镜黎指尖轻轻摩挲了另一只手腕上的银链,似笑非笑道:“主上如今待我,倒真的有些情深似海了呢。”
他似乎醉得狠,姜镜黎也摸不准他的意识还剩多少。
见他要扑过来,伸手想要搂住姜镜黎。
姜镜黎退了一步,谢敬云的手落了空。
“阿黎,我好想你……”
姜镜黎微微点头,纯粹的杏眼透着狐狸的狡黠之色。
谢敬云桃花眼微眯,“阿黎,你在疏离我。”
姜镜黎掀起眼帘,褪去笑意,“没有啊。”
他朝姜镜黎逼近一步,微微俯身靠近她,轻声对她说:“上回的帐,还没算。你想怎么办?”
她没有回答谢敬云的话,而是说:“主上,你醉得不轻。”
姜镜黎虽不喜同他接近,可现下还不能直接撕破脸。
倒是可以换一种方式刺激他。
别的不怕,就怕他变了主意。
但谢之喻说过,谢敬云不敢。
姜镜黎的敷衍惹得谢敬云不悦,他用力扯着她的手臂,咬牙道:“这么不乖,休怪本王再给你喂下满月毒。”
姜镜黎心中掀起嘲意,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