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泗……陈泗……”
恍惚间,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下意识想去寻找声源,无奈眼皮比千斤坠还重,怎么也睁不开,想活动手脚却感觉到桎梏,仿佛整个人被困在身体这具躯壳里。
“陈泗……陈泗……你有了吗?你有了吗?”声音继续悠悠地传入耳膜。
你有了吗?这个问题好熟悉,好像在哪被谁问过同样的问题,但是我想不起来了,使尽浑身解数,就连以前的记忆像烟一样消散,不留一点痕迹。
一抹寒光闪过,肩膀忽感一阵冰凉,肌肤被划开一道口子,伤口里似有什么东西从肉里一股一股地涌出,我张大嘴,拼命想喊“有了有了”,但嗓子如吞了一块烧红的铁块,声音嘶哑破裂。
半晌,伤口平静下来,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啦”声,肩膀仿若被一记重击,紧接着疼痛慢慢舒缓,我大口喘着气,还未等我松懈半分,又是一阵烈火灼烧之感全面覆盖在肩膀四周,皮肤势要被燎出水泡来。
“啊!”热腾腾的水蒸气扑到脸上湿哒哒的,“啵,啵,啵”。似是烫出的水泡被挑破,忽而感觉什么东西夹住了肩膀,包裹得紧紧的。
我又一次在疼痛中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睁开眼时,眼前被蒙上了一层纱布,干裂的嘴唇微张着,沙哑无力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呵……”说不出话,仅是一声叹息把小姨召唤来了。
小姨说我睡了十二天,把外婆吓得不轻,还以为我和之前一样魂跑到鬼门关去了,去问了龙公公,龙公公说是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我是比较阴,对术法有些敏感,魂魄被术法吓出体外了得叫魂,叫了四天才把魂叫回来,喊魂术起了效果得缓好几天才会好转,于是我又在床上躺了三天。
肩膀被棍子固定得稳稳的,外婆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跟罗老师请了三个月的假,你好好在家休养,不要再跑去学校和同学打打闹闹的,万一又伤到。”
“知道了,外婆。”我乖乖的,小姨和以前一样,休息时间都会给我辅导功课,休养了一个月,小学的课程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小姨找了好几套小升初的试卷让我写,不到两小时写完了两套,小姨拿过试卷,嘴里“啧啧”道:“真不愧是我教的,全部满分,我真厉害!啊哈哈哈!”
我呆呆地看着小姨那自豪骄傲的样子,确实像王志鹏说的那样很迷人。对了,好久没看到教练了,倒是有点想念他了,我揽下小姨手里的试卷,“姨,我想去文工团看看。”
小姨不假思索:“好,吃完饭我和你一起去。”
下午我和小姨买了两袋水果来到团里,王志鹏看到我先是一愣,后看到我身后的小姨,眼里流出的惊喜扩散到嘴角,“刘芳,阿泗, 你们怎么来了?”
哼,见色忘队友的教练,看不见我肩膀被纱布包着嘛?!
许是教练那副神情过于热烈,小姨不知怎么应对,只能尬尬笑道:“阿泗这肩膀受伤跟学校请了几个月的假,在家里呆了一个月说想你们了,我就带她来了。”
“阿泗?”王志鹏这才看到我受伤的肩膀,“你怎么受伤了,严重不,痛不痛,现在好点没?”
“准备可以拆纱布了,龙公公说再敷几天药就可以了。”我抬眸看着王志鹏,嘴上关心我,眼睛看着我,眼角的余光却是盯着我小姨,真是过分。
小姨把手里的水果伸到王志鹏面前,“呐,给你们吃的。”
王志鹏心里暖和,嘴里也甜:“人来了就可以了,干嘛还这么破费,买这么多我们十几个也吃不完,你们过来坐坐一起吃吧。”说着把我们领到会议室门口。
会议室里面传出几人讨论的声音,一人音调高涨:“还有不到一年就要比赛了,你们到现在连个像样的舞都没编出来,镇里花钱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有屁用!”
“老板消消气,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顶尖的舞蹈老师给我们编排舞蹈了,相信不出半年,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一个男人卑躬屈膝地谀媚道。
“我就再信你们一次,半年后我再来,看不到结果,你们这文工团就解散吧!”
“咿呀~”随着开门声会议室里走出一个细高挑儿的西装男怒形于色,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人刚想口吐莲花,瞟见小姨那刻突然怔楞,脸上怒意消散,随即喜出望外地对着小姨吹了个口哨,堵在会议室门口,脑袋微侧眼神直勾勾盯着小姨,“老万头,没想到你这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藏得真是深啊。”
那个叫老万头的是文工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