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哗哗”的雨拍打的声音,“噼里啪啦”,声音灌满我的耳朵,仿佛周身有一个结界,将我和这场雨困在了这个地方,淋着雨,我身上却是一点没湿。
我伸出脚试探地走着,雨滴渐细,雨声渐小,眼前的雾随着雨水逐渐散去,我隐约能看清周围,是一片竹林,好像是小区后山的独峰山,山腰下是陵园,和小学后山的坟茔地不一样,这里是有烈士守护的陵园,只有当地有势的人家才能把坟建在这里,后山那些多是外来的。
竹林中间有一条石板小道,我走在石板小道上,警惕地打量着周围。雾将散未散,围绕在竹林里,似是特意腾出小道让我走。
记忆里,这条小道是陵园前段,右边有一口枯井,好像是焚坑,多年不用已经长满了杂草,焚坑对面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小庙,庙门上的锁锈迹斑斑地镶嵌进木门里,仿佛用不了多大力气就能把门推散,庙前两柱石灯笼里灌满了枯黄的竹叶。
前面三十米有个弯道,拐过弯就是一道矮坡,我们家扫墓的地方就在矮坡两边,左边一个,右边三个。
矮坡十米处有一座新建的凉亭,凉亭里有一道颀长的背影,笔直的身段,杏白色的长袍点缀着雨后的翠竹。他缓缓转过身来,一对剑眉下却是一双炯炯有神的荔枝眼,眼神很有灵气,不需要过多的修饰就可以绽放自己的魅力。精巧的希腊鼻显得眼眸更加深邃,轻抿的含珠薄唇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内敛的沉静。
长袍下的手轻轻抬起,似是在唤我,我看着那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的指节,魔怔一般地挪步向他走去。
第一眼看到他背影,恍如隔世般熟悉感朝心口袭来。第二眼对上他柔情脉脉的眼眸,彷如证实了那熟悉的感觉,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第三眼落在那宽大的手掌,今宵朝把银刚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念头一起,我加快脚步,哪管他胸中甓积千般事,到得相逢一语无,我只想紧紧和他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