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也是个苦命的人,年少时要离家参军,被父母以断绝关系要挟,即使这样,也没阻止得了外公一腔热血,毅然决然地出了门没有回头,踏上参军的路途。所以泗城内也没有外公先人的坟茔,不需要祭拜。
我佩服外公这份胆识,若换做是我,我自觉得做不到,我贪恋家人的宠爱,家人是我最亲近的人,在他们身边我能肆无忌惮地放纵,撒野,这种感觉很舒服。
浑浑噩噩地在小姨床上睡着,醒来时睁眼就看到小姨一脸好笑地看着我问:“说说昨晚梦到什么了?”
我睡眼惺忪,脑袋还没清醒,手指揉了揉眼睛,待视线恢复正常,小姨又道:“笑了一晚上了,也不知道你梦到了什么美梦,呵呵呵地笑个不停,你跟外婆睡的时候也这样吗?”
啊?我不晓得和外婆睡时有没有笑,没听外婆说过,大概是没有吧,而且我也不记得我梦到了什么,好像一夜无梦。
可我为什么会笑呢?我看着小姨,懵懵地摇了头。
“快点起床包卷筒粉了啊,外公买粉皮回来了。”
我穿上拖鞋走出房间,外婆早早地在客厅准备好了做卷筒粉的用料,这会儿已经开始坐那包上了。
走到阳台望向外面,体感温度适中,一件短袖微凉,长袖刚好。早上空气入肺清新,艳阳天气,烟细风暖,芳郊澄朗闲凝伫,是个扫墓的好天气。
在阳台可以看到小叶榕的树梢随着微风轻轻点头,几只燕子从后山的方向飞出,掠过小叶榕上方,我看着燕子出了神,思绪仿佛跟着燕子一同遨游在空中,享受着春天的暖日和风,欣赏那啼莺舞燕。
“又在想什么呢?”小姨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不自觉地吓了一跳,一颗豆大的泪珠无故地从眼里流出,生生砸在我的脚背,好烫。
小姨看到流出的眼泪,自觉是自己刚刚吓到我流泪,顿时慌了,“诶唷诶唷,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哭了?”
眼里泛起了一层朦朦的水雾,一眨眼,又是一颗豆大的泪,我似有先知一般,手掌自然弯曲地伸出接住了那滴泪,泪珠落在手心里,霎时间掌心似被炭火灼烧着,烫的我直甩手。
感觉掌心的灼热感消退了些,摊开手看了看,还有些水渍,泪珠滴落的地方不是被灼烫的红,而是似被磕碰一般淤青,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又摊开手,确认水渍擦干了才牵起嘴角看着小姨说道:“没什么,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掉眼泪了。”
小姨无奈地摸了摸我的头,喃喃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啊。”小姨伸了个懒腰,随着伸展的动作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今天天气真好,万里无云,应该不会下雨。”
我没应声,扭身去洗手台洗漱。
弯腰吐出口里沫子的一瞬间,又一颗泪珠从眼眶落到洗手盆中。
用清水漱了口,回头看向正做着伸展运动的小姨,“姨,我眼睛好像有点问题。”
闻言,小姨慌里慌张地忙用手拨开我的眼皮,“怎么了怎么了?”
我眉头紧蹙,眨了眨眼睛,“就是眼睛突然流了几颗好大的眼泪,有点烫,姨,我眼睛红吗?”
刚刚滴落在掌心的泪能灼青皮肤,千万别把眼睛灼伤了。
小姨把我推到向阳的地方,抬起我的脑袋,轻轻地掀起我的上眼皮,弓下身子,头低低地朝眼眶里左看看右看看。
“呼”,一口气用力往眼里吹。
眼球措不及防地被吹了那么一下,略觉得有些干涩,我缩回脑袋低着头,闭上眼睛揉了揉,几秒钟,感觉眼睛缓过劲了才眨巴眨巴眼,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怎么样?”小姨双手扶在膝盖上看着我。
我看着小姨快速地眨了几下眼,随后略有嫌弃地在鼻子前扇了扇,“姨,你没刷牙。”
“嘿!你个小王八羔子。”小姨恼得给我脑门敲了个“五角”,白了我一眼,颠颠地去洗漱了。
我回到客厅,外婆已经包了一盘满满的卷筒粉,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抓起一条卷筒粉的两头吃了起来,还不忘伸出另外一头放进外婆嘴里。
只要一有事做,外婆经常不吃早餐,她总是这样,外公担心她胃受不了,一有空就给外婆喂吃的,外婆也不挑,喂什么吃什么。
一连和外婆吃了四条卷筒粉,还准备再吃一条,外婆说道:“别吃了,吃太饱等下不好爬山。”
我撅起嘴表示不开心,平常吃卷筒粉我一个人能吃三条。
外婆伸出食指在我撅起的嘴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