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早就察觉到自己不对劲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继续尽力地跳下去，直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她希望刘辉能拉她一把，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心底深处就浮起了不好的预感。耳边传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里，挑动着她的神经。

她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身体轻飘飘、软绵绵的，还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那是刘辉身上散发出来的，她曾经不小心嗅到过。当时觉得很好闻，现在却只是犯恶心。

她不知道刘辉要把她抱去哪里，卧室吗？

虽然神志不清，但也能勉强有些模糊的感受，她感觉刘辉抱着她走了好久，一步一步地下台阶。

他们本来就在客厅，是一楼，还能下哪儿去？

地下室？

程阳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可是，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办法思考这些，意识在慢慢消失，直到完全晕死过去。

刘辉家的地下室很宽敞，中间是个游泳池，没有水，四周挂着白色纱幔。纱幔在风里飘扬，哀怨又诡异。

纱幔笼罩的是一座凉亭，里面摆着一张躺椅，躺椅旁边放着一个圆桌。

地下室的上空飘荡着音乐，正是从圆桌上的音响里传出来的，和刚才程阳跳舞用的音乐一样。旁边还有一瓶剩了大半的红酒、一个红酒杯。

刘辉抱着程阳绕过白色纱幔，程阳已经完全晕死了过去，就连冷冰冰的纱幔从她身上滑过她也毫无感觉。她被放置在了铁床上，完全无法动弹也没有任何意识的她只能任由刘辉的手在她如雪的肌肤上一寸寸亵渎。铁床正对面放着一个摄像架，一个iPad被固定在上面。

iPad的页面是一个网络聊天室，聊天室被分成了六个区域，分别标注着从一号到六号的数字。

音乐慢慢进入了副歌部分，白色纱幔缓缓降下，没一会儿，程阳的哭声传了出来……

审讯室里，程阳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即便过了这么久，即便早就杀过一个又一个像刘辉一样的男人，回想起这些还是会控制不住情绪。

“我睁开眼睛后，恍惚了很久，好像疼痛、屈辱都没办法让我清醒。”

她的脑海里满是那些被她强行封存却又总是一遍遍被生生拽出来的回忆：

不知过了多久，程阳终于醒了，浑身都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皮质锁扣固定在了床上。等她抬眼时，差点儿没吓出声，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站在床前，鬼魅、压抑，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巨大的恐惧把程阳包裹得严严实实，她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像被滚烫的铁水烫过似的，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戴着面具的男人说：“只要你好好表现，我会选择你的。”

刘辉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却让程阳反胃想吐。

刘辉根本不管程阳是什么反应，仿佛她只是一个物件，不用多看一眼，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关掉音乐，细细品了一口。

审讯室里，金依林听得愤恨，气得肩膀颤抖，感觉随时要爆发。其他人也非常难过，他们没有想到程阳一个原本有着灿烂前程的女孩儿竟然会有这么悲惨的遭遇，人生一路走到了这步境地。

白鹭深吸了一口气，极力保持着冷静，她看到谷雨虽然一如平常般冷静，但纤细的手却因死死攥着而关节发白。

程阳苦涩地说：“在那之后，我想过报警，也想过将事情发到网上，让那个人渣身败名裂，但我害怕这个污点会跟随自己一生。我想忘掉这一切，离开这里。可我的身体状况发生了变化……”

生活总是很讽刺，在程阳拿到HIV检测结果的那天，却从新闻里看到了刘辉导演执导的舞台剧《黑天鹅》今日在钻石剧院首映的消息。

程阳的眼里有说不出的凄凉和化不开的悲痛。

“我本来想着就那么从楼上跳下去算了。可我想到刘辉依然装作儒雅风趣、过着好生活时，我不甘心。我没做错任何事，却要承受这么多，我难道不该恨吗？！”

所有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刘辉是我杀的，看到他在我眼前忏悔、挣扎、断气，我觉得我被救赎了。我就是要让他，还有那些观看视频的人付出代价！”

在所有人眼里，刘辉都是一个居家好男人，在外是艺术名师，在家是好丈夫、好父亲。不管是在采访的镜头前还是在平时的生活里，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