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吓得连连磕头,心想,这定然是阎罗王了。
这妇人颤声道:“妾身刘氏,闺名招娣,夫君沈有德。这是舍弟刘鹏。”
这上首的扮演阎罗王的正是张七七,这白无常乃是浪里白条-张顺,黑无常必然是船火儿-张横了。
原来七七猜测这妇人知情,这物证如大海捞针,无处找寻,只能从人证上入手。
就想了这个法子,让她自己招认。
偏房里,早有李孔目和一个书记官在那里屏气凝神,旁听记录。
那绿火乃是火焰中加入了硫酸铜,从铜器作坊购得,那黑气自然是阴葫芦了。
有了这鬼气森森的阴葫芦,这阎罗殿就先有了七八分意思。
毕竟这阴曹地府,大伙儿都是没去过,有个七八分意思,剩下的自行脑补吧。
七七听见她夫君是沈有德,感觉这个名字好熟悉,只是猛的一下的想不起来。
也来不及细究,喝道:
“你二人所犯何罪?”
那刘鹏抢先道:
“阎王老爷,小人罪业不少,不知从何说起。”
“一件件说来。”
那刘鹏道:“小人八岁时,偷看邻居寡妇李氏洗澡,又偷了她小衣穿在身上,那寡妇丢了衣服,以为是街面上闲汉所偷,在街上骂了一天。”
说到这里,见那黑无常浑身抖动,心中有异,便闭口不言。
七七见张横忍不住要笑,憋的辛苦。
暗暗叫苦,怕他露出马脚,便猛拍惊堂木,喝道:
“从最近的事说起。”
那刘鹏道:“老爷明鉴,小人与家姐上香途中被贼人所杀,死得冤枉。”
“那贼人为何杀你?把当时情形说来。”
“那贼人说,为他的什么小妹报仇。”
“那你如何害了他们小妹?”
刘鹏道:“冤枉啊,老爷,我并不认识他们小妹啊。”
七七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放肆,到这里来的,没有一个是冤枉的,来啊,把这个男的先放油锅里炸上三天三夜。”
那刘鹏闻言吓得瘫软在地,听那刘氏急道:
“老爷且慢,我说,那二人小妹应该是金瓶儿,那妇人之死,一切都是妾身所为,与舍弟无关。”
七七道:“哼,那你从实招来。若再有隐瞒,少不了油炸火烧之苦。”
刘氏道:“妾身见金瓶儿与夫君恩爱,心生妒忌,便指使小弟偷换汤药,本想小小惩戒她一番,不料却害了她性命。”
众人听到她承认了偷换汤药,都是精神一震。
不料那刘鹏却尖声叫道:“老爷容秉,此事乃是小人所为,与家姐无关。”
“小弟莫要胡说,都是我指使的,与你何干。”
七七又是一拍惊堂木,指着刘鹏道:“你说。”
刘鹏惨笑一声,说道:“那贱人来到建康府,就每日咳嗽,沈有德就请来了,当地有名的神医安道全,那日我就在帐外。
听那安道全说道,‘夫人脉带洪弦,风火相搏,复有怒气伤肝,故见发热咳嗽、胸胀腹满之症。只消几剂清火平肝的药饵,自然平复。’
小人听了,暗暗记在心中,偷偷配了副拱火补邪的药物,那安道全配来药物,小人在走廊相候,上前接过,他见我在府中走动,不是外人,就放心交给了小人,并嘱咐了用法,便告辞离去。”
“我让下人把我配的药煎了,给那贱人服用,自己把安道全的药煎了,倒入阴沟,只留下药渣子,偷偷换了过来。”
“没想到那贱人服了药,竟然一命呜呼。”
“我呸,那是她活该,这个贱人心肠恶毒,死了也是干净。”
七七听了似乎还有别的事,就一拍惊堂木,喝道:
“还有何隐情,一并说来。”
那刘氏听了,呜呜啼哭,抽泣道:
“请老爷明鉴,此事说来话长。贱妾随夫君来此建康府上任,路过应天府打尖,那酒店夫妇有个干女儿,就是金莲儿。”
“贱妾无能,一直膝下无子,见这女子美貌端庄,我相公就花了一千贯,纳她为妾,两人一路如胶似漆,恩爱非常。”
刘鹏突然插口道:
“没有子嗣与家姐何干,那沈有德丧尽天良,在延安府做下那种恶事,活该没有子嗣,又怪家姐何来。”
七七猛然醒悟,难怪这沈有德名字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