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末捂着自己的小腹,有些怅然,对不起了,不能留下你。
她简直想捏死姜钦佑,但她却甚至无法去质问他,避子丸是不是有问题。因为她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这个孩子的存在。
她拿定了主意,对母亲说想去城外的庵堂住几天,散散心。等快过年了,她就自己回来。
冯母不同意,她又说最近府里府外闲言碎语太多了,她想清静一下。
冯母到底是心中对她有愧的,也就最终同意了。
她带了和风细雨住进了庵堂,让和风细雨在庵里假装她在,自己却偷偷下山到了一家医馆,买了打胎药。
她也不想让和风细雨知道这件事,又在山下找了一户农家,农家的妇人偶尔帮附近的村民接生,是个稳婆。收了她不少银子,才同意她在她家落胎并且照顾她几天。
一切准备妥当,阿末只盼打胎药也是妥当的。
她视死如归的喝下了熬好的药。
过程当然是痛苦的,她浑身没有一处地方不疼,但是她咬牙忍住,自己脑子进的水,苦果自然也要自己咽。
最后她昏了过去。
那妇人照料得也算尽心,阿末晚上醒来时已经帮她收拾干净了。
“今日是腊八,家里熬了腊八粥,你先喝一碗吧!锅里还炖着鸡汤,一会儿就好!”那妇人见她醒来,端了粥过来。
“原来是腊八……”阿末喃喃说道,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小腹,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五年前,她就是腊八的时候穿越到当时发高烧的原主的身上。
五年,她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还在同样的日子亲手扼杀了一个小生命到来的机会。
她会有报应的,她知道。
在农妇家住了三天,她就回庵堂了。
和风细雨早就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见她终于回来,迭声问她去哪儿了。
她苍白着一张脸笑了笑,没说话。和风心细一些,犹豫着问,“小姐,你上个月没有换洗,你是不是……是不是有身孕了?”
阿末不曾想和风竟然猜到了,“已经没有了,如果你们不想我为难,千万守好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
既然两人已经猜到了,阿末就让她们扶自己回房歇息,她强撑着回来,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两个丫鬟哭着把她安置在床上,去给她想办法买些补品回来炖上。
就这么到了小年,冯母派人来接她们了。阿末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除了身体有些畏寒,需要包裹着厚厚的狐裘披风,其他应该看不出异样。
冯府里有客人,姜钦佑和冯未未昨日回到了京城。今日姜钦佑上门赔罪,也是顺便带冯末末回府看看父母。
再度相见,冯母几乎立刻肯定了这就是自己的大女儿!太像了,不仅仅是相貌!
冯父虽然还是不太相信鬼怪之说,但看着与女儿如此相似的姑娘,他还是很亲切,说服自己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醒了女儿还在。
冯来来也在问了几个问题后改口叫了姐姐。
人多口杂,未免麻烦,几人决定对外就说见米微微与冯未未相似,冯母收了她做义女。
总之是一家团聚,十分热闹。
姜钦佑早就发现屋里少了阿末,这种团聚的时候她没理由不在的。
可他如今的身份已经不好询问了。这种和阿末再无关系的感觉很不好受,他几乎克制不住想要逃离开。
阿末就是这时候进屋的,姜钦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阿末似乎瘦了很多,狐裘披风包裹之下,脸小了一圈。
姜钦佑眼眶有些湿润,避开了众人,假装看正厅墙上新换上的山水画。
“末末回来了!”冯未未起身拉过她的手,“屋里有炭盆,把披风解了吧,太笨重了。”冯未未伸手帮忙。
阿末没有阻止,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和风赶紧把炭盆往她跟前移了移。
“怎么去庵堂住了十多天,回来竟然瘦了!庵堂清苦,以后不许去了!”冯母心疼的打量道。
阿末一笑,她以后应该不会再脑子进水了,于是从善如流的道:“听母亲的!”
她的目光刻意回避了姜钦佑所在的角落,看着冯未未:“大姐姐何时回来的?”
“昨日到的京城,今日一早回府的。”
几人闲话家常,冯未未也和几人说了自己接受做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