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站在餐桌边上，看见宋悦的表情就像狗狗看见主人回家，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姐姐。”

宋悦摸了下他的头，陈墨乖乖低头，舒服得眯起眼睛，垂下的头发挡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好幸福。

沈乐尧倚在墙边，斜着眼瞥了眼陈墨，倒是懂事地没有打断。

但是他也想要被姐姐摸头。

宋悦坐下，提起筷子先说：“下周我带你们出去一趟。”

陈墨“唔”了一声，没有任何异议，也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姐姐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沈乐尧手上玩着一把鬼气凝成的刀，垂眉低眼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罕见地没凑上来问她去哪。

宋悦注意到了，但她没问。因为她知道沈乐尧不像陈墨，他是藏不住话的人。

吃完了这顿饭，沈乐尧把刀散开，双脚落地，“蹬、蹬”上前走了两步。

他直直地看向宋悦，眼中摇曳着星星点点的红色，像是荒原上燎原的星火，他说：

“姐姐。”

宋悦停下脚步：“怎么了？”

陈墨在洗碗，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

沈乐尧的眉眼还是和往常一样带着笑的，但是宋悦看得出他分明一点都不开心……甚至有点难过。

“姐姐知道吗，我最近总感到有些心悸。”

他手上露出一丝摇曳不定的鬼火，然后迅速把他掐灭。

“鬼怪对死掉的时刻、对要发生的事情总是要比人类更敏感一点……我的心脏告诉我……”

他低头，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露出一双正常的黑色瞳孔。

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笑了一下：“你看，这样一点都不像我，整天悲悲戚戚的，姐姐一定不——”

宋悦摸了一下他的头：“乖了。”

沈乐尧瞳孔张开，整个人怔在原地。

他张了张口，有好多好多想要说给宋悦听的话，但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沈乐尧不自觉地后退着踉跄了两步，跑回自己房间。刚洗完碗的陈墨走出来，歪了一下头，又看向宋悦。

只见她笑了笑：“小朋友真好哄。”

一颗糖，交换一颗心脏。

……

去龙场的路十分偏僻，宋悦午饭后出发一路开向B区郊区深处的大山，一直开到晚上才到山脚下。

上山的路只通了一条满是青苔的石阶，陈墨向来沉默，一路上没说什么话。

沈乐尧居然也沉默了一路，他双脚飘在石阶上，飘飘荡荡陪着这两人上山。

“到了。”

宋悦领头，她站在最前面，面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四处杂草丛生，在荒芜杂草中，淹没的是一处处石台。

石台正中间雕刻着神秘繁复的文字和阵法，两侧围满了倒塌的石柱，同样爬满了青苔。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这轮月亮是残缺的，但是光线透亮，清清冷冷地照在石台和石柱上。

宋悦带着身后的人走上前。

【宿主，这里有人】

【嘘】

宋悦扫视了一圈四周，最后什么话都没说。

一种莫名的紧张氛围弥漫在三人之间，风声寂静，野草丛晃了晃，陈墨开口：“姐姐？”

“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宋悦脚步站定，然后转过身，看向面前的两人。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洁白无暇，嘴角微勾：

“我希望你们能够为灾难的终结，献上你们的心脏。”

为我的任务，献上你们的心脏。

陈墨很轻很轻地眨了下眼：“好。”

陈墨听不懂她的任务，也不明白什么是“灾难的终结”，更不知道自己的心脏在她那里能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当然也不知道，如果宋悦愿意，他本可以活得更久更久。

性命对他是无足轻重的东西，他心甘情愿成为她路上的垫脚石。

“只要是姐姐需要的话……什么都可以。”

他垂下头，低低地说。

宋悦看向沈乐尧：“你呢？”

就在此时，四周草丛中突然冒出一堆身着管理局制服的持枪人员，为首的是徐丹，她身边跟着银星。

黑暗的山峰瞬间大亮，石台四周围起灯光，手电和异能的光芒交汇在一起，刺痛了中心人的眼睛。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