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璃看着被推过来的茶杯，勾住那杯苦丁茶的杯柄，在封潼略微亮起来的目光中将它推了回去。

亮光没了。眉眼间也微不可察地浮上了失望。

这点变化自然被一直注视着封潼的陌璃收入眼底。

封潼的身体状况并不差劲，但也达不到“好”这个字眼。在某些场合，总颤得很厉害，让他疑心怀中的人会昏过去。

明明很喜欢清闲，平日里却总陷在忙碌中，皮肤时常泛起柔软的薄红，像是轻微一掐就能淌出血水。

陌璃叹了口气：“今天的甜点数量再加一块？”

封潼权衡了下利弊，坐直了些：“好。”

他盯着那杯苦丁茶看了许久，接着一饮而尽。

苦味瞬间在味蕾上欢快地绽放，迅速攻城掠池，不过须臾便彻底浸染了口腔。

封潼有些难受地蹙了蹙眉，眼中浮上生理性的水光。

青年半合眼，唇瓣微张，缓和着苦丁茶带来的不适感，隐隐露出了点柔软的红。

等到苦意稍稍缓解，这人眼尾已经泛起了小小的绯色。

封潼静默了会儿，径直对上陌璃的视线：“阿璃。”

陌璃声音微哑：“嗯？”

“我被苦到的模样很奇怪吗？”

陌璃摇了摇头：“没有，您怎么会这么想？”

封潼垂下的睫毛微微翘起一点，仿佛在真情实意地困惑似的；“因为你一直在看我。”

轻扼着咽喉的虚幻的手加大的力道般，不仅是喉咙，心脏也缺氧似的收缩了下。

陌璃很快调整过来：“我只是想……”

封潼看向陌璃。对方靠近了些，半倾着身将指尖在他的眼尾处轻轻抹过，然后——

亲了下他的唇角。

“帮您分担点苦味。”

随着话音的落下，陌璃略微直起了身。

在陌璃看不见的角度，封潼的手指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缓缓蜷缩起来。

然后，他伸手制止了对方直起身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