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药人是在药材和毒性虫的共同作用下培养出来的。

而心头血是从心脏中心的主动脉流出的血液，也就是普通的血。猪血和人血的血液成分又是一样的。

药材，血液，毒针，三样俱全。怎么能说不是药人的心头血呢？

封潼将这血用灵力包住，确保无人能看出来后，将它寄了出去。刚寄出去不久，耳边便传来了水声。

药浴结束了。

半个月后，为检验药浴的效果，封潼破天荒的去了训练场。

他一路沿着训练场的边缘行走，最终在一处较为隐蔽的角落停下了步子。

掀眼时，谢珩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谢珩正在跟人对打。他手腕翻转间枪尖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枪法狠厉，一挑一刺间尽显杀意。

接着，枪身凌空，黑靴迅速踩上被枪挑着倒下去的人的胸膛。谢珩抬手将红缨枪稳稳地接住，枪尖直指对手眉心。

他微阖双眸，在听到判定后调整了下呼吸。

“谢珩。”

封潼刚唤了声，谢珩就抬眼看了过来。

他立在原处遥遥看着封潼，身影逆着光，光线柔化了他的眉眼，也模糊了情绪，叫人难以辨清。

随后，谢珩将红缨枪收了起来。他快步走向封潼，然后站定：“师尊，有什么事吗？”

“只是过来看看你，”封潼上下打量着谢珩，“最近觉得怎么样？”

谢珩略作思考：“身体偶尔会有点疼，但也不打紧。”

闻此，封潼便知晓这是药彻底生效了。他眼里盛出点笑意。

当天夜里，谢珩如往常般去见封潼，还没进门就被门主紧急派去了落城。

门主的原话是——“门徒和观测人员都说你进步神速，既然如此，不如前往落城为民斩杀妖魔，也不枉费了这一身修为。”

每晚一见早已成了习惯，如今突然落了空，生出的烦躁感让他不自觉地磨了磨牙。

谢珩按过太阳穴，给门主又记了一笔。

他垂眸看了眼斩杀要求，为早点回去，几乎是一路杀了过去。

一同被派来的顾朝跋恰巧与谢珩撞上，他看着谢珩面上的血，余光扫过枪杆：“……谢兄？”

谢珩：“嗯。”

本着大家一起摆的理念，顾朝跋劝了声：“谢兄，做任务不用这么急的，大多妖魔都在外围，一般不会闯入民间。把民间的妖魔斩杀后就可以放松些了。”

“而且，落城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像是东南方向落药阁的药田……”

本来不打算听的谢珩身形微滞：“药田里有很多稀有草药吗？”

“有啊。”听到回应后，顾朝跋的紧张情绪略微消褪，“只是越稀有，越难带走。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拿兽丹去换。”

顾朝跋：“除此之外，落温阁的温泉也对修士的身体大有裨益。还有落树阁的姻缘树，虽然对修为没什么帮助，但谁不想谈个适合自己的恋爱呢？”

“落城有这么个传言，如果将从姻缘树上取下来的红线缠到心上人手腕处，就能与之共度余生。”顾朝跋顿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耳尖微红，“……我知道的就这三处了。”

谢珩道了声谢，和顾朝跋分开后，他扫过任务的剩余数量，决定再斩杀一次就去落药阁看看。

只是，这次行动恍若捅了妖魔的老巢。密集的妖魔看得人头皮发麻。

谢珩手握红缨枪，在头颅滚地的妖魔身上嗅到了极轻的药香。

药香很熟悉，在被炼成药人时，他在门主身上闻到过。

谢珩双眸冰冷。

攻击持续了近三个时辰，谢珩握着枪杆的手都在颤抖，身上封潼塞过来的毒药也用了个干净。

他用红缨枪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抬眼间看到了“落树阁”的标识。

＊

白子坠落，砸于棋盘时发出了脆响。此时，棋盘上已经落满了黑白两子。

明逐长老端坐在棋盘旁，良久后开了口：“门主可知落子无悔？”

“我当然知道，不过——”门主的食指摩挲着黑子，他看着棋盘上已经所剩无几的白子笑了起来，“棋子本就是拿来用的，我为什么要后悔？”

明逐微微眯起眼眸：“封潼是你的棋子，赵长老是你的棋子，那我呢？我也会成为你的棋子吗？”

凌晏将黑子落了下去：“你可比他们强大多了，我掌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