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湮将记录本放回原处，又用触手卷了柄刀放到了记录本旁边，最后把触手贴在了刀的左侧。

完成这些动作后，他坐到椅子上，双腿相贴，手指微曲着搭在膝盖上，脊背挺直，头微低，作出歉疚的模样。

尽管他并没有这种情绪。

诀湮只是不希望封潼脸上出现暗色的情绪，那会令他那颗早已脱离人类范畴的心脏鼓噪出扭曲的感受。

封潼重新出现在实验室的时间与先前提到的时间分秒不差，他先看到了诀湮，接着顺着触手看到了记录本和刀。

他走到诀湮身侧，拿起记录本翻了翻，指腹掠过皱起来的部分时眼睫掀起，睫羽抖落了些许亮色。

“诀湮，你弄皱的地方是上午刚测出不久的数据。这项实验你需要配合我重新进行。”

封潼摸起刀插入腿环中，本就紧致的黑色腿环在刀的贴合下添了几分难言的涩意。

诀湮：“罚？”

“无意义的伤害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封潼合上记录本，“以及，不要触碰刀具类的物品。”

诀湮抬头：“无意义？”

封潼：“你已经认识到不该那么做了。”

话音刚落，封潼扯了把椅子坐到了诀湮对面，他食指微曲着抵过眼镜边缘：“闲话少谈，开始训练。”

训练过程是枯燥乏味的，但诀湮不这么觉得。

坐在他面前的青年眼眸微阖，情绪淡漠而倦怠，语气恍若落雪后的松林，寂静微凉，没有在意之物似的。

偏生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因为是互动交流，封潼甚至允许他将触手放到他身上。

触手贴上去的瞬息，如饿欲般的感触再次升起，或许是因为这次是被允许的，诀湮的头皮和脊背都有些发麻。

他的口中依旧念着封潼想让他说出口的话，看似专注，实则已经听不清封潼的声音了。诀湮不自知地向前倾去。

渐渐地，诀湮的手环上了封潼的腰。

这一瞬间，他的手腕被扣住，身体翻转着面朝地面，身后的人似乎从哪里抽出了布料，接着那布料束缚住了他的双手。

实验室内弥漫起压制触手能力的气体。

封潼曲起右腿抵上诀湮的后腰，左手抓着诀湮被束缚在一起的腕，右手将布料尾部拉高，垂下眼时神色漠然，又透着锋利。

触手还贴在封潼身上，封潼没管，他将布料在手上缠了几圈直至能够碰到诀湮的下颌。

抵住诀湮下颌迫使他扭过头来。

封潼声音微凉：“你就是这么配合我的？”

诀湮安静地看着封潼，失去黏性的触手抬高又压下，封潼猝不及防地凑近了诀湮。

诀湮与封潼额头相触，他蹭了蹭，努力将话语连贯起来：“消消气，训练有效果。”

冰凉的体温叫封潼略微瑟缩。

正当气氛逐步趋向于暧昧时，实验室顶部骤然破开圆环的窟窿，一条腿率先垂落。

封潼抬头看去，来者笑吟吟地朝他打了个招呼，接着撑着窟窿边缘坠了下来。

“瞧不出来啊。”顾沉将两人的姿势收入眼底，“这么做实验还是独一份。”

顾沉是原主的好友，随性又懒散。

封潼松开诀湮，将缠上手部的布料扯落：“迫于无奈。”

顾沉：“有不少‘虫子’偷渡到了这里，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搜刮？刚好能给你的实验加点资金。”

封潼扫过现有的实验器材，应了声好。他将白大褂褪下，露出里面的衣物。

衣物是套制服。

制服以黑为主，白手套也被换作了黑色半指型，腿环上插有两件刀具，整个人如同即将染血的刃。

顾沉见封潼准备好了，转身就打算走，余光却瞥见了诀湮的目光。

霎时间，恍若有刀片磨过顾沉的骨头，他心跳加速，喉间发紧，冷汗也冒了出来。

顾沉眉梢微挑，强迫着自己溢出点笑意：“你捡回来的实验品瞧着还挺凶，下一秒就能用触手把我绞杀似的。”

封潼闻声朝诀湮看去。

诀湮站得笔直，半暗的白安静地盯着顾沉，触手蠢蠢欲动。被封潼扫了眼后，倒是安分了些。

封潼抬指捏过鼻梁：“诀湮，不能攻击他。”

听到这句话，诀湮的眼眸成了竖瞳，本来安分下来的触手又开始躁动，甚至挣开气体的压制再次析出了黏液。

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