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在连续射出后只剩下咔的空响,林时握着枪的手开始颤抖,表情染上崩溃。
他不断地后退躲避,但不论往哪个方向跑,都会被枪抵上额头。
躲藏更是不可能的事。
林时最终被人押着跪到了地上,衣服印上脚印和灰尘,狼狈得令人唏嘘。
在故作顺从后,他攥住从袖口滑出的刀片刺向了控制着他的人。然而非但没刺中,还惹怒了男人。
男人抬起脚踹上林时胸膛。林时被踹得倒在地上,蜷缩着呕出了血。
“我劝你安分点,还能少受点罪。”男人踩上林时的头,“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时的头被迫抵在了地上,牙齿磕破了唇,眼底的光亮渐渐被吞噬。
在这样绝望的时刻,他猛然间想起了诀湮。
诀湮是军队最锋利的刃,风头无量。最后却背满骂名,连为人的身躯都被剥夺。
他记得从骨髓里漫出的嫉妒,也记得他做出的卑劣之事。那样惊才绝艳的存在,在盛夏被推入了深渊。
炙热的光线洒落,战场上粘稠的血洇开,向来凶悍的人倒在地上气息奄奄,胸膛的起伏也变得缓慢。
敌军大声谈论着,嘈杂刺耳,林时躲在暗处看着诀湮和他溢出的血液,恐慌和难言的快意逼得他面目狰狞地无声笑了出来。
身上的痛意叫林时眼前发黑,他将冒出来的记忆重新压下。对他现在正经历的事也有了熟悉感。
从他收到来路不明的短信开始,轨迹都与诀湮的经历毫无差别。
是报应吗?简直荒谬又可笑。
这么想着,林时在疼痛中笑了,笑得眼泪都涌出眼角。然后,他被人再次踹翻。
“还能笑得出来?不会疯了吧?”
“话说,研究所收疯子吗?”
在这样的讨论中,后知后觉的惊惧在眼中扩散,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在这一刻,林时终于感到了后悔。但已经迟了,他的未来将是灰暗而又充满折磨的。
诀湮垂眼盯着林时,眼中泄出些许情绪。他歪头看向封潼,良久,他将两人间微末的距离彻底抹消。
现在,他们的手臂紧紧贴着。
封潼微侧过头,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些:“怎么了?”
诀湮没有立刻回复,在封潼以为他不会有回应的时候,他才低声道:“我的心跳得很快。”
相贴的手臂扩大了热意,呼啸的风扫过两人的衣服,带动着他们的衣摆发出扑扑的声响。
封潼在诀湮的目光中被拉着摸上了诀湮心脏的位置,跳动的频率攀上指尖,又跃至封潼的心脏。
封潼:“因为林时?”
诀湮摇头:“因为你。”
封潼的手指在诀湮心脏的位置按了下:“这么肯定?”
诀湮说不清楚,他拉着封潼手的手微动,缓缓将封潼的手包裹。
他现在还是不懂喜欢的含义,但心却在疯狂地叫嚣着靠近。
束缚行为的锁链悄无声息地松动着。
他们的距离更近了,近到呼吸都像是缠在了一起。亲吻的念头在诀湮脑海中疯了般地滋生。
他压抑住冲动,指尖钻入指缝,手心贴着封潼的手背十指相扣。触手不安分地缠上封潼的手腕脚踝,企图覆盖更多的肌肤。
封潼扫向触手。触手抬起顶端,停滞须臾后乖顺地停下了延伸的动作。
封潼这才看向诀湮:“你的心跳确实很快。”
诀湮嗯了声。
封潼停顿了下,压低声线:“我的心跳也有点快。”
心脏再次失控,欲求化为实质。诀湮不可遏制地靠了上去。
封潼被推着背靠栏杆,触手攀附上了他的背部,他的腰则被手臂横向贴紧,然后——
唇被堵上。
封潼的大脑空白了瞬息。
他的手依旧抵着诀湮的心脏,急促的心跳声鼓点般越来越密,震得他的心跳也越发乱了节奏。
他听到了两人不稳的气音,断断续续的,叫人咽喉发紧。
分开时,封潼缓慢地眨动了下眼睫,冰凉的栏杆和后背空荡荡的感觉搅动着思绪。
短暂的晕眩后,封潼挣开诀湮的手,刚想说话,就见诀湮将脸埋进了他的脖颈,手也重新缠了上去。
动作很轻,却给了封潼无法逃离的感觉。
封潼沉默须臾,退让似的半阖上眼,将手覆上了诀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