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时也没怎么哭过,但现在被封潼抱着,他却是忍不住了似的,任由湿润的潮蕴上了眼窝。
可精神体恢复正常,记忆回归,还有人这般对待他,他明明是高兴的。
想亲密地接触,也想完整地交流。
被压制的情潮再次涌动。
诀湮眼睫上沾着些水意,挨挨蹭蹭地亲了亲封潼的喉结。封潼不受控制地颤了下,溢出细微的气音。
封潼的手不知不觉中滑落,在垂下实验台前,他揪住了诀湮的衣角:“你……”
似乎是不想听到从封潼口中说出带有拒绝性质的回答,诀湮抢先问了出来:“……考虑后的结果是不愿意吗?”
与此同时,封潼揪着诀湮衣角的指节被触手讨好似的贴了下。
封潼闭了闭眼,没有回复,只是略微撑起上身回应般蹭了下诀湮的面。
于是诀湮便知道了,答案是愿意。落吻间,诀湮拥着封潼时像是拥着块浮木。
封潼眼睫托了点冷光,他眼瞳微移着看向左侧的镜面。
镜中倒映出大半张脸,几缕发丝贴着耳侧,眼尾攀上了绯色,眼里则落着些许水意,如同雪原上融了点雪水的灼灼梅花。
那双眼带着恍惚感。是他自己。
封潼喉结微滚,甜腻湿气渗入他的鼻息,轻柔得像是拂过花朵的风。
有模糊不清的话语不断在他耳畔响起,他轻敛眼睫,肌肉微绷又慢慢放松,喉咙里克制不住地溢出浅浅的碎音。
实在是——过于难熬。
……
破晓时分,光线透过窗帘落下。
封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侧头看向旁边正看着他的诀湮时,深深觉得当时心软地同意了的他是被潮水冲得没了神智。
幸好身体上的感受被触手抹消掉了,否则他破坏人设也要跟恋人算算账。
正这么想着,锁骨处那道狰狞的旧疤被轻轻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