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湮看了封潼片刻，喉结滚动间，发出了含糊的音：“潼潼。”

随着音节的吐出，诀湮眼眸深处透出了近乎于病态的红。

这是怪物的特征。可明明实验成功时，特征也应该消失才对。

封潼的眉眼渗出几分困惑，目光落到不远处的显示屏。各项数据静静地躺在屏幕上。

难道是因为他为了让诀湮能够在围攻下拥有自保能力，特意保留了些许怪物能力的原因？

显示屏的冷光微微洒落，细碎的浅色光芒游离着落进封潼的瞳孔中。

诀湮顺着封潼的视线看去，他从显示屏倒映出来的影中看到了眼底的红意。

于是，诀湮明白了封潼的困惑。

他感受着身体的状况，垂下眼帘：“你的实验应该确实是成功了，只是我的状况稍微有点不同。”

诀湮将拥有自主意识的触肢讲给封潼听，又略微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意识总归是难以彻底清除的，红色或许是触肢意识和怪物能力共同造成的结果。”

就像现在，低频的嘶鸣声依旧在嗡嗡作响。每道声音都在催促着他将封潼占为己有。

静脉发出沉闷破碎的音。

他从用本能行事的无记忆怪物变成了凭能力做事的人类将军，只不过，或许有思维且拥有部分怪物能力的将军比怪物更难对付。

在清洗结束后，诀湮套着浴袍坐到了封潼身侧。他的手指抚过封潼的脸，目光像头野兽般舔过封潼的肌肤。

封潼白大褂下的脊梁骨挺得笔直，他略微抿唇，镜片半掩着的眼微移着将视线落到诀湮身上。

诀湮的头发湿漉漉地搭着，偶尔有水滴顺着发丝滑过睫羽，又消失在浴袍里。

他的手臂随意搭在扶手上，胸膛不似往日那般完全被衣物遮盖，线条凌厉惹眼。

注意到封潼的视线，诀湮身体微倾：“要摸一下吗？”

话音刚落，封潼的手被牵引着移了过去。他平静地看着诀湮：“你这样做，我可以告你……”

“性骚扰。”诀湮薄薄眼皮微掀，“对吧？”

封潼沉默了须臾，没有将手抽回，而是低声道：“你倒是将我说过的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诀湮的眼皮随着呼吸微不可察地翕动，勾出带有微末柔色的笑意，骨子里透出的凶痞感静静蛰伏：“毕竟我喜欢你啊。”

封潼被牵引着的指尖隔着手套的薄薄布料碰到了诀湮的胸膛。布料小幅度地出现了褶皱。

极轻的呵笑声从耳畔响起，封潼的手指下意识地曲起，在胸膛上印出浅浅的凹陷。

略微灼热的温度裹挟住了封潼僵硬些许的手指。

现在的诀湮比之前更有攻击性，也更为热烈。

他的手指在诀湮食指的轻微按压下往下坠去，诀湮的浴袍随之被拉开了些。拉开的瞬间，诀湮的喉结安静地滚动了下。

封潼的动作顿住，目光掠过那喉结又拂至诀湮露出来的痕迹上，嗓音微妙地涩顿了些许：“……这些痕迹是怎么回事？”

诀湮：“哪些？”

封潼用指尖点了点被抓出来的青紫：“这些。”

诀湮将视线移到了封潼的脸上，视线交汇间，他压下过于浓稠的情绪：“之前做的时候，你留下的。”

他声音微顿：“说实话，又疼又痒。”

在封潼略微失语的时刻，诀湮握住了封潼的手腕，指腹贴着封潼的手腕内侧，继而慢慢移动，碰到了封潼略微凸起的骨节。

“但我不想抹掉。”

诀湮的尾音略略拖了下，又刻意将音节压轻，莫名带出几分粘稠的晦暗感。

镜片掩去了封潼眼底的情绪，他的手腕动了动，余光将诀湮系得松散的浴袍收入眼帘。

系带越发松散，更多痕迹露了出来。

糟糕的痕迹无声昭示着那天的疯狂，压在舌下的情绪在喉咙滚动时变得愈发浓厚，激烈得叫封潼喉间发紧。

他的声音含了点不明显的哑，自言自语似的：“确实挺疼的。”

封潼指的是当时的自己。对此，诀湮自然听了出来，但他装作没有听出来的模样，眼尾轻微下压。

“嗯。抱着你的时候疼，看着你的时候疼，没有见到你的时候也疼。”

封潼神情微滞：“为什么？”

“不是说过了吗？”诀湮收回手，覆上封潼的眼，“因为喜欢。”

喜欢得胸腔发疼，不知道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