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湮收回触手，封榆则在封潼的安抚下勉强离开了卧室。

卧室中只剩下封潼和诀湮两人后，封潼眼皮半撩着看向诀湮，道了声歉。

诀湮：“为什么道歉？”

封潼整理过桌面上的东西，淡声道：“我虽然估摸了小榆可能会有的反应，但没及时……”

诀湮打断了封潼的话：“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和我道歉。”

他笑了声：“你是我喜欢的人，你弟弟对我有点要求，我也有能力应对。”

他的声音低哑，直白的话语下透着安抚意味：“而且经历过那样的事，有这种反应很正常。”

“绝望后被带着远离糟糕的地方会有什么样的心情——我能理解。”

诀湮微顿，右眼极快地眨了下，唇角的笑渗出微妙感：“如果你有了更亲密的人，我会做得比他更过分。”

顺着诀湮的话，出于莫名的好奇，封潼下意识地询问：“那到时候你会怎么对我？”

诀湮看着封潼，如雪的白瞳恍若正克制着不叫里面的某种情绪被放出来。

然后，他再自然不过地从喉间溢出笑意。

“不知道，”诀湮声音低哑，“……当做没听到我刚刚说的假设吧。”

明明诀湮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语调也压得很缓，却让封潼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颤栗。

刀片轻微划过后脊的感受让他的神情有瞬间的不自然。

他向来肤色白，嗓音也如同入冬前的冷风，没有多余的情绪。此刻却耳廓泛红，手指也略微蜷起。

这样的情状，与其说是因为难言的惧，不如说是由恰到好处的危险感引起的干渴。

热度升腾间掀起细微麻痒，像是被轻轻摩挲了下。

封潼不露声色地吸了口气，将难以言喻的古怪感压下。

封潼带诀湮来实验所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将现在的进度分享给人们，二是将诀湮介绍给封榆。

如果抛去诀湮和封榆间的冲突的话，行程还算顺利。

彻底摧毁研究所的那天，有人向封潼寄了张邀请函，说是想简单地庆祝下。

封潼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也懒得应对其他人真假难辨的恭维。他更希望待在实验室或只有他和诀湮的地方度过时间。

但寄邀请函的人身份很高交际也广，办的庆祝会上定然会出现很多领域的人。

诀湮在这段时间慢慢洗去了被泼上来的污点，但真正意识到诀湮没有“叛国”也不是因为药剂碎裂才异变的人只占了很少的比例。

封潼搜刮来的物资基本被用到了实验上，剩下的金额并不足以让媒体帮忙传播消息。

总之，这场庆祝会是个不错的踏板。权衡利弊后，他选择了前往。

时间拉至庆祝会。

封潼穿了身白色礼服，与肤色相衬，白得接近透明，碎光滚落进清冷的眸，宛若用柔软的雪压成的人。

封潼带着诀湮到达时，庆祝会上人影幢幢，灯光慢吞吞地游走着，脚步声和谈话声相互交织，压着不和谐的躁音。

顾沉从人群中挤出，看到两人的情侣装后默了瞬息：“虽然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但你们能不能照顾下我的心情。我单身，受不了这刺激。”

诀湮闻言，下意识地看向封潼。

注意到诀湮看过来的动作，封潼的心跳在那道目光落到身上前就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些，他迎着诀湮的视线弯了下眼。

顾沉：。

封潼从旁边的托盘中拾起杯酒，碎音隔着酒杯闷闷地透入耳中。

“那不是诀湮吗？听说因为叛国被送进了研究所，还异变成了怪物，怎么没见到长出的触手？”

“他看上去比以前更不近人情了。不过也是，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做出没良心的事。”

他人的目光或隐蔽或明显地落在诀湮身上，汇成了尖锐的刀。

封潼掀起眼帘扫过每张面，继而朝庆祝会的举办人举了举酒杯。

举办人是位干练的青年，名叫妄泗。他正半抬眼看向封潼的方位，瞧见封潼的动作后也略微抬了下酒杯。

他身形瘦高，头发略长，抬手时眼眸漾着点笑意，态度温和如水。

封潼走到妄泗面前，薄面洇着浅淡光影：“妄先生，打扰了。”

妄泗摆了摆手：“有什么打扰的。你既然亲自来了，肯定是有事想说。没落我的面子，我也不会推辞。”

封潼眼底也沾了点笑，他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