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硝烟的战争蔓延了开来。
在进展顺利的情况下,封潼带着诀湮前往了他安置“实验品”的地方。
狭窄的长廊里亮着盏不甚明亮的灯,昏黄的光将地面染得半明半昧,尘粒在空中漂浮,呼吸中都带着微呛的味道。
但这里却并不脏乱,反而很干净,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齐整。
封潼轻拉了下诀湮的手:“到了。”
长廊尽头的监控器展示着各室内的场景。每间密室都摆着张木板床,薄软的床垫上也都躺着身形怪异的人。
大多惨白而消瘦,目光透着诡异的色彩,状似人形,又绝非人样。
他们的胸膛缓慢地起伏着,沉寂地待在那里,如同没有意识的躯壳。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心脏猛地鼓动了下,他们干涩的眼球慢慢转向了监控器。
视线同时凝聚过来时,封潼习以为常地弯了弯眼:“我回来了。”
密室的门随之发出开锁的声响。
半人半怪的存在脸上泛了点浅而暖的笑意,原本有些诡异的神色也融化了。
有不少人走出来跟封潼打了个招呼,封潼身侧的诀湮则被他们完全忽略了。
诀湮也不在意,只是在向光线暗淡的地方走去时,往封潼衣服上渗了些警示性的细微黏液。
金属门被推开。房内的空间并不大,却被各式各样的实验设备塞得满满当当。
靠墙的位置有张小床,勉强达到了可以睡人的标准。床边放置着木桌,桌上有被用过的饱食药剂和碎乱的枝蔓。
而在木桌旁,他看到了个半搭着椅背斜坐的人。
那人披着垂到腰际的长发,半低着头,眼睫将情绪掩得模糊不清。诀湮垂眼看向了对方修长的手指和几乎陷进掌心的玻璃碎片。
然后,那人察觉到视线般抬起了头,露出了张精致的脸。
他长得和封潼有些像,只是眼尾稍稍挑起,带了些许戾色,像是用墨水巧妙地点了笔。
“是你啊。”他语调恹恹,“哥哥提起过你。”
玻璃碎片极为锋利,带着尖锐的刺角,破开的伤口渗出了血液。封榆抖璃碎片,盯着诀湮猫儿似的舔了舔伤口。
接着,他突兀地从喉间挤出了点声音,恍若短促的颤鸣,又好似枝蔓扭曲着断裂时坠落地面的碎音。
诀湮顺着封榆移动的视线看去,瞳孔映出了封潼的身影。封潼正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封榆,他的影子被光线拉出长影。
在略显凝滞的氛围中,封潼略微叹息,他靠近封榆,抬手抚过封榆的发,语气掺了点冷:“怎么又在我的卧室弄伤了自己?”
“不知道。”封榆神情带了点心虚,声音很轻地讨饶,漂漂浮浮的,“我控制不住。”
他的身体依旧半搭在椅背上,像是有无形的力将他拉扯着,脊背曲线都透着股诡异的扭曲感。
“哥哥太久没回来了。”
说到这里,他又抬眼看向了诀湮:“这次回来还带了个人。”
封榆拖着气音:“哥哥喜欢他?”
封潼没有否认。
“但我看到你和他相处的画面就很不舒服。”封榆的语调低了下来:“非常、非常不舒服。”
封榆的呼吸有些沉,他垂着眼帘,睫羽打下的阴影将光影割裂。
“很想让他消失。”
被封潼亲手从研究所带回来的封榆性子很独,意识也因污染物的影响变得难以捉摸,但对异变生物的厌恶却很清晰明确。
这抹厌恶是从伤到封潼的那一刻升起的,所以也针对他自己。
在封榆的感知里,封潼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更是他的底线。
从某种意义上讲,封榆是个偏执型的兄控。
封潼察觉到了封榆潜藏着的不安和焦躁,那情绪被揉碎了融进话里般,危险的意味浓烈到可怖。
“小榆,他是我的男朋友。”封潼看着封榆,声音很轻,“不要找他麻烦。”
诀湮眼底近乎于黑的赤色略微凝滞,凝成实质半环住封潼的透明触手也停了下来。
诀湮看向封榆,掀了掀唇角。
封榆苍白的面上逐渐变得没什么表情,他直起身,站起来时跟封潼差不多高,面无表情着也有点清冷的意味。
只是唇角的弧度刻意抿着,呈现出了紧绷的克制状态。
封榆眼底的色调在无意识中被情绪染成了浅薄的血色,他按压着桌上的药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