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准许结婚证明后,封潼跟说是需要独处的裴辜告了别,转身去了审讯室。
裴辜回了办公室,然后踏入了办公室后面的休息间。休息间没人,他将最后那点少得可怜的掩饰也撤了下去。
他把自己关进了衣柜,并贴着柜壁滑坐到了底部。
fork的渴欲在遇到cake后就如同盛夏的烈日,即使掩着层云,也依旧灼热得能将其本身烤干。
咽下温热鲜血的感觉到现在还没有褪去,裴辜低头看着掌心的纹路,目光又落到那婚戒上,接着闭上眼,深呼吸了下。
手指顺着下颌向上,模仿封潼不久前的动作探入了口腔内部。按过舌面的指冷白细长,激出的红意淡淡地浮上了眼尾。
裴辜的眼皮微微颤动着,像被困的兽,喃喃了句封潼的名,因为口中的指,话音含糊不清。
本就糟糕的场景,在他那张冷静面目的衬托下,生出了更为糟糕的氛围。
瞬息后,他从衣服口袋中取出纸巾将指上的水色拭去,转而覆上了发疼的额角,缓慢地揉了揉。
过往的事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纷乱交织得令裴辜窒息。
裴辜四岁时就变得难分五味,他的父母起初只觉得他比其他孩童更好照料,不会吵着要糖也不怕吃药。
再大了些,感知彻底钝化,父母才失措地带他去了医院,转而被告知他是fork。
父亲沉下来的脸色印在了他的脑海,他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不但尝不出味道还可能会伤害他人。
“潜在的犯罪分子”,这是公认的贴在fork身上的标签。父母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自家孩子的状况,内心也对他有了警惕。
自那之后,他的活动范围被限制,本来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也变得单一。
他本该这么生活下去。直到他远远地看着某个人说了句“好香”,浑浑噩噩地靠近了些。
再回神时他被关到了衣柜里,母亲崩溃的话语在柜外响起。他在混乱中蜷缩成团,身体被衣物笼罩,痛意蚕食着意识。
从极小的柜缝中,他看见了母亲红透的眼,含着恨的音悲哀浓郁得几乎要将他溺毙。
再后来,他便有了失控就呆在柜中的习惯。
每每回想起这些,裴辜的情绪都如同被揉成团再展开的纸,皱得不成样子。
他侧目向敞开些缝隙的柜门看去,明亮的光晃了下他的眼。裴辜静了须臾,在这样的环境中缓过了点劲。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审讯室中,封潼正反坐在椅子上,双臂交叠着微贴椅背顶部,恹恹地看着池琼。
“池琼,十六岁,从小便是大人眼中的好孩子,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半个月前突然频繁地和家人顶嘴,多次逃学。”
池琼温和的皮囊上露出了个讽刺的笑:“你也要跟我说——‘这里做得不对,那里也做得不对’?”
池琼撩起眼皮,直直地撞入了一双看似暖融实则冰冷的眼里,那双眼蕴出点笑,微甜的声音落在耳畔。
“我看着很像心理导师吗。”
这显然不是个问句,坐姿懒散的人也不需要回答。封潼的眼珠微转,视线掠过他的颈侧、腹部,然后略微歪了下头。
封潼:“我只是在做例行的阐述,如果你不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将这步跳过。”
“近三天内,你大概经历了两次毒打,持续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封潼猫似的伸了个懒腰,“我想知道原因。”
池琼瞳孔微缩,眼睫颤了下,紧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封潼倚着椅子摇摇晃晃:“为什么不说话?我总不会比那四个、还是三个,用了巧劲打你的人更凶吧?”
说话间,他拿起杯冰水,堪堪举起就被不远处挣脱了手铐的嫌疑人击中了手臂。
封潼眼皮动都没动,抬腿右踢向那人的膝盖,趁他因痛苦下弯身体时,抬手穿过对方的臂弯压住咽喉将其制住。
接着,他把装有冰水的瓶子倒置在塞进男人的口中,流淌的水迅速灌满了口腔,有不少溢出着沾湿了衣襟。
做完这事,封潼才将目光分给那人,口中埋怨了句:“早就向上层提过安置小型黑屋的建议了,他们怎么还没照办。”
等瓶中的水倒尽后,封潼将瓶子放到桌面,抽出手铐将男人铐到桌脚,踩在他背部后尾音扬起:“没成功,气不气。”
封潼眼皮半抬,重新看向池琼:“他是其中之一?”
池琼从刚才的情况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