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鲸落半弯着腰，沉默地将零食从货架上拿起又放下，门被推开的声响静默，她没有转头，紧紧地抿住了唇。

熟悉的抓力从头部传来时，她麻木地痛呼出声，头迫于力道转过身子，与来人对上了眼。

戴着眼镜的青年看了她一会儿，手微松，慢慢地来回摸了摸伊鲸落的发：“鲸落，你不听话。”

青年眼里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俯身揽住了那清瘦纤弱的腰身，又轻声道：“你为什么不听话？”

他扯出笑来：“一而再再而三地偷偷恐吓别人，这次甚至放走了cake。我就是太纵容你了，才会让你这么得寸进尺。”

楼序指尖划过伊鲸落腰侧。哪怕隔着衣物，仿佛被蛇缠上的阴湿感，也惹得她身体微绷——

她很怕楼序会伤害她的弟弟，也很怕他突然将匕首捅入她的身体。

但明面上，伊鲸落只是半阖眼，眼底微微漾出光彩，让和软的柔感溺满声嗓：“我前些天接待的人中，有cake吗？”

“我是个普通人，闻不到cake的味道。”她像微蜷的花，含着歉意叹息，“如果是因为……”

剩下的话语被楼序打断：“我看过监控，不想听你狡辩。”

楼序摩挲过伊鲸落的背脊，然后拽着她的手腕，拖着往里走。

他步伐迈得很大，伊鲸落跟不上，踉踉跄跄的，手腕被握得生疼，眼角渗出生理性的红。

他们很快走到了存有十来个玻璃舱的室内，玻璃舱竖排放置，内部或坐或立着针孔遍布的人。

每张脸都是记录在资料上的失踪cake。

玻璃舱由特殊材质制成，可以屏蔽cake的香味，因此身为fork的楼序才能在这里保持清醒。

楼序所处团伙的领头人是名女性，他负责出谋划策，是除那名女性外权力最高的人。他们创就的产业链沾满了鲜血：

先花钱请有生存压力的人诱捕cake，再将cake关入玻璃舱。

通过高价售卖cake血液给fork积累钱财，cake奄奄一息后，又会将其卖给需要人体器官的地方。

循环往复。

在伊鲸落被甩到地面时，带着鼻音的抽抽搭搭从其中一座玻璃舱传来。

发出声音的是位坐倚在舱壁的少年，和伊鲸落放在桌面的照片上的人极为相似。

说是极为相似，是因为那少年比起照片上的形象更为瘦削，眼窝也凹陷了下去，呼吸轻得过分。

伊鲸落静静地躺着，发丝散乱，对弟弟的抽泣置若罔闻，尾调半垂半坠：“我想，我应该能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楼序慢慢地蹲在了伊鲸落的面前，与她平视，抬手拨开了她的额发。

他微微垂眸，漫不经心地扣住她的脖颈，停顿几秒后，才慢慢扣紧，嗓音透出的情感很轻浮：“用什么换这个机会？你的身体？”

伊鲸落撑起身子，缓慢地坐起来，手指划过他的眉骨，避之不答：“再信我最后一次。”

她半掀睫羽，浅浅柔柔地请求：“好吗？”

明明不是cake，楼序却觉得这人柔软得可以食用，他沉默须臾，弯起了眼：“好。”

听到这个字眼，伊鲸落却并未放松。果不其然，楼序攥紧了手，被挤压的咽喉呜咽出声。

在她意识混沌时，楼序松开了手。他厌倦似的将她重新甩到地面，从口袋中掏出张资料卡扔到伊鲸落身上。

资料卡上的照片赫然是裴辜。

“这个人疑似是fork。”

楼序脑海中闪过翻看监控时看到的对方的眼神，目光落到资料卡上查出来的身份处，托了下眼镜。

“你去跟他交接，如果确认了，协调局中拥有我们的内线也只是时间问题。”他伸出两根手指，“我只给你两天。”

……

裴辜打了个喷嚏，声音很小，但正整理池琼供词的封潼瞬间就抬起头，将热水推到了裴辜眼前。

裴辜慢半拍地颤了下眼，想说他没事，最终安静地在封潼的视线下道了声谢，伸出手去拿杯子。

五指圈住对他而言有些小的杯子后，喉咙微滚着一饮而尽。

裴辜很能打，但或许是因为自小便没法好好吃饭的缘故，身体有点差劲。

这几天出了两三次紧急任务，被伤到了皮骨，没道过半句疼，估计是有些着凉了，头脑也发懵。

室内的灯光偏暖，落在封潼眼底，照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