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辜垂下眼,任由封潼抓着他的衣服。那手指摸过细密针脚,又作乱地探入内里,最终落上了略微瘦削的面。
温热的指尖从淤青摸到眼下浅淡的黑。
玉石有活玉和死玉两种。
活玉通体温润,冬季触感微凉,夏季则会略微发热,可反馈养玉之人;死玉没有透明感,颜色暗淡,触摸时也不会有较为明显的温差感。
裴辜是后者。内敛压抑,非要说得直白、摊个明白才能露出拧巴的内核。
他此刻眉眼安静,平常不断升腾却不会宣之于口的热度却细细微微地渗出,让作乱的人从心底升起微弱颤栗。
裴辜修长手指抬起,极短暂的静默后,抵上了封潼的肩。很轻,没什么力道,却让人无法忽视。
像绵密的网,又像缠绕的藤,缓慢而悄无声息地附着上去。
封潼眼睫颤了下:“你知道吗,人兴奋时,呼吸会变得急促,血液循环也会加速。躯体肌肉,尤其是手和颈等地,会不自主地收缩。”
他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到裴辜耳畔:“裴辜,你在兴奋。”
热度流淌,火焰相接似的。裴辜喉间发涩,张了张口没挤出回复。
在这样暧昧不清的情况下,言语好像是多余的。身体在叫嚣,由着欲求支使。
他五指移动着覆到封潼后颈,略微收紧,力度不重,却也能让人感到束缚。
封潼湿润润的眉眼轻垂,胸膛起伏间,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周遭也逐渐模糊不清。
情愫从骨血间悄然滋生,缠绕出绮丽的痕。
裴辜舔过封潼的喉结,在封潼反应过来时,舔弄又变成了噬咬。
细密的痛痒和困难的呼吸交缠,连带着皮肉都跟着颤栗,战栗感直抵心脏,怦地炸开,蒸腾出薄薄雾气。
封潼模模糊糊间快要昏厥。
裴辜眼皮一撩,松开后颈,顺着脊椎寸寸下滑:“呼吸。”
封潼下意识地听从,又低低地咳,唇齿溢出含糊音节,生理性泪水刚落下就被截去。
那人的安抚是爱怜的、近乎珍惜的,但封潼眼尾的绯色却随之越发深重,燥热感从骨髓燃起焰火。
他绷出颤巍巍的弧度,没忍住发出了点气音。封潼竭力侧头,去够裴辜在他背上的手。
裴辜牵了牵唇畔,任由封潼松松圈住,单手反扣着和他十指相交。
舔吻、咬合。这样亲昵的举动下,衣角相缠着泛出褶皱,痕迹恍若情愫,千丝万缕得难解难分。
封潼挣扎着想要后退,双手还在胡乱推拒,却又昏头了似的往裴辜怀里缩:“别亲了……”
迷迷糊糊中感知到踝关节上方被碰了下,球状足踝义肢与皮肉相接的地方敏感得厉害,他不住地颤。
……
意识回归些许时,封潼看向身侧的裴辜,脑海中闪过支零破碎的片段,面无表情地磨了磨牙:
他几乎被尝了个遍。
生涩而不知节制。
封潼泄愤地拉了拉裴辜的脸,话音也很低:“虽然控制得很好,但还是太疯狂了——今天晚上你自己睡。”
“……是我不对。”裴辜尾音稍稍扬起,平添几分缠绵,指尖抚过封潼背上的绯色,见他睫毛颤了颤才接着说,“等你睡了,我去隔壁睡。”
封潼掀了掀眼皮:“现在就去。”
·
池琼双手交叠搭在椅背上,正对裴辜:“这是什么?”
池琼曾在cake案件中扮演服务员,后来就留在了协调局,和裴辜也能偶然聊会天。
裴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桌面上摆放的糕点映入眼帘。卖相不算好,气味也有点怪,直叫人退避三舍。
“我家先生做的。”
池琼微噎:“我问的是这是什么糕点。”
裴辜沉默片刻,口吻带着些许不确定:“桃酥。”
“看上去已经凉了,不吃吗?”
“吃了很多,被小小地报复了几天,糕点甜得发腻,需要缓缓。”
池琼陷入了沉默,一时竟不知道是该吐槽封潼手段幼稚,还是该吐槽裴辜这人能处,有狗粮他是真的会发。
他闭了闭眼,再开口就转移了话题:“新派下来的任务中,封潼在制伏嫌疑人时被弄坏了义肢……”
医疗室,封潼活动了下新装的足踝义肢,微妙的疼痛从义肢旁侧的伤口蔓延开来。
他抬眼回复过每个或真或假来关心他的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