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淡淡的不甚浓烈的味道，却仿佛已经能够触碰到热烫的内里，让他心尖麻痒。

但他应该理智地将对方看作需要渐渐掌控的工具，让其成为最好的踏板、最锋利的刀，而不是现在这样，几乎要服从于雌虫本能。

顾琰低垂下眼眸，睫羽挡住了波动，指尖却仍轻微地颤着，做了个勾取动作。

在难以压下的思绪中，封潼把项圈调整好了位置，手指随之离开了他的脖颈。

……

蜕变期是在第三天的清晨到来的。当顾琰从梦中醒来时，看见的便是以戒备姿态静静盯着他的封潼。

手里还攥着把小刀。

像突然出现在未知世界又遇到了陌生虫的兽，在无法确定威胁的情况下，只得绷紧全身肌肉，露出尖牙哈气。

只剩本能。顾琰在唇齿间碾磨过这个词，眼眸弯下来，做出无害的姿态。

“……这是颈环。”他略微抬高下巴，将项圈露出，又指了下封潼腕部的光脑：“您可以通过您手腕上的东西控制它。”

顾琰将嗓音放得柔而低：“现在能安心点了吗？”

封潼和他眼神接触片刻，缩进被褥，只从缝隙里露出双眼睛打量周遭。

顾琰耐心地解释着目前的状况，直到封潼目光趋于平静，才站起身，整理了下着装。

转身时，他听到了迟疑沙哑的试探声。

封潼：“你去哪里？”

顾琰重新面对封潼，半蹲下身，视线平齐，喉结轻轻滚了滚：“只是离开一会儿。回来时会给您带上早餐，请不要担心。”

封潼眼眸微微颤动了下，他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才垂下眼，慢慢地蜷缩起来。

很微妙。

记忆被蒙上了纱帘般模糊不清，潜意识告知他这里是安全的，心脏却持续吊起，不断催促他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摸上腕部的光脑，指尖抚过时，却碰到了平滑的肌肤。

说是却，是因为封潼隐隐觉得，这里应该有道丑陋的疤痕。

大小已经记不清了，但估计很疼，不然他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印象。

……好像经常受伤。

封潼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把小刀放回袖口的暗层里，又下意识地转了下角度，确保能随时取出。

顾琰回来得很快。随着凉窗帘拉开的声响，光影交织着涌入房间。

热腾腾的早餐被放置在桌面，食物香气逸散开来。封潼动了动鼻尖，从被褥里探出头，视线在顾琰身上停了一瞬。

他撑起身子，坐到了桌前。

在封潼原先的世界中，没反抗能力时，那群总乐于欺辱他的人会往他的餐食里放东西，再硬逼着他吃下去。

有时是药物，有时是玻璃碎碴，久而久之，他变得有些抵触食物。

平时还好，现在记忆模糊了，抵触感便占了上风。

封潼拿起瓷勺，在碗中搅了圈，不动了。

静默中，响起了瓷勺和陶瓷碟碰撞的声音，封潼睫羽颤动，掀起眼皮，恰巧撞上顾琰落下来的目光。

带着笑，知道他顾虑似的，当着他的面舀了口汤咽下，又将其他食物各切下一部分，送入口中。

像在说：您看，可以吃。

几分钟后，顾琰视线掠过雄虫身躯。

虽说着装宽松，但包得很严实，只露出白皙指尖。吃得慢而认真，眼晴亮亮的，从骨子里透出对干净食物的珍惜。

他想，这只雄虫与其他雄虫不同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吃过早餐，顾琰带着封潼熟悉了下环境。期间，除了了解的时刻，封潼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像在观察。

“殿下，有什么问题吗？”他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声音却轻了些，“我是您的雌奴，您想问什么、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这话，封潼静了须臾，接着上前圈住了他的腕部，带着他返回了卧室。

片刻后，顾琰维持着坐在床边的姿势，封潼则枕到了他腿上。

膝枕，面朝腹部，呼吸洒上来时，略微滚烫。环上腰的手臂用了力，可以感受到光脑和小刀的轮廓，刀尖正抵着脊椎。

暧昧与危险并存。

顾琰不露声色，按要求抚上对方的头，指尖在发丝中穿行，又滑落脊背，轻轻拍抚着。

封潼感受着落到身上的力度，慢吞吞地贴了上去，面部与腹部彻底相贴时，身后的动作滞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