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快看，高架桥上坐了个人。”

黑色轿车从张焱身旁一闪而过，车上的男孩注意到了车窗外疯狂又怯懦的年轻人。

副驾上的妻子还在想着回乡送的酒水会不会比不上其他亲戚，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去，她注意到了那个颓废年轻人手上捏着的，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的沙鹰，紧张的让丈夫提速。

每一辆车的出行都是一段故事，它们从何处出发，又将去往哪，在漫长高速的某一刻，张焱从它们的车窗旁一闪而过，于是双方的故事发生了短暂的交织。

张焱此刻感觉有点魔幻，高架桥上的瘫坐就像获得了观赏他人命运的机会，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片段。

自己也在他们的故事里获得了短暂出席的机会。

高架并不是聊事情的好地方，嘈杂，尘土飞扬。老陆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开始了关于内城的介绍。

“在内城人眼里，世界是一个转动的环，生产技术的高效与否直接决定了社会形态的呈现模式，在这个环中，科技时代在前一个万年里处于环的势能高点，所以科学能够得到更高的生产力。而现在，环又重新转到了古代社会，旧人的技术与行为就是能够得到更高的生产效力，因此他们通过极力模仿古代的一切来取得社会进步。

如此天马行空的想法在崇尚实用主义的社会如果没有确实功效，是绝无法为继乃至扩张的。很抱歉，虽然这说起来十分扯淡，但是在这样一比一模仿下，他们的刀客在实战中比外城全副武装的士兵确实具有更高战斗力，饲养的马匹在实际奔跑中也超过了一般汽车的动力。科学无法解释，但就是这么发生了。

所以，转换一下视角，在这帮具有异装癖的cosplay爱好者兼狂热宗教信徒眼里——我们才是旧时代的残党。”

“真是魔幻啊。”张焱不禁感叹。“所以他们的最高领导人是皇帝？”

“没错，但是他们的皇帝是由术士通过紫微斗数按对应命格找取的，最多在位一百八十年，一百八十年内死了由其子嗣继任，一八百十年后重新找。”

“总感觉是为了这口醋包的这顿饺子……这么说内城权力最大的其实是那些术士？”

“曾经如此，但现在的内城皇帝刘彻按术士们自己观相（手相，面相，骨相）得出的结论——有大反骨。”

“嚯，又是那句经典的陛下何故造反。”

一辆警车打着双闪，缓缓停在了张焱旁，车上下来的是薛震。

“没事吧张哥，怎么在高架上坐着。”

“你怎么会来这？”

“地方警局接到报警说高架上有人持枪，卫星调出来看到沙鹰编号是我们警厅的，李文盛就让我来接你了。”

……

“薛震，听你说过，你干这一行是为了……报效国家，我很好奇，你心中的正义足够清晰吗。”

警车不能像漠白的法拉利一样随便掉头，下个一个高速路口到徐县还有大概半小时车程，百无聊赖里张焱问了个让薛震难以琢磨的问题。

“正义，我觉得……清晰，当然清晰，抓捕逃犯，对抗邪恶，正义为什么会不够清晰？”

“但愿吧。”

……

二人终于到了徐县，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张焱的掌中机传来震动，李文盛打来了电话。

“在哪呢？应该到徐县了吧。”

“李哥，刚到这儿收费站。”

“刚好徐县警局这边有个小case报上来，我想着你既然反正也要经过那，就当锻炼锻炼你了，你和小薛就别回来了，下高速直接去徐县警局报道。我可和他们局长说的是派的咱们信息处的精锐，别给我把案子办砸了，丢咱们一处的脸，看回来我怎么削你。”

没等张焱回话，李文盛就挂断了电话。

张焱心里苦啊，怎么就跑趟高速吹风也能摊上活啊。小case？小case能向国南最高警务厅要支援？

但是没办法，上面都派活了自己总不能不接吧，看一眼旁边眼冒金光的薛震，刚才的通话他应该是全都听见了，现在肉眼可见的兴奋。

来到徐县警局，虽然张焱二人都穿的便服，但是报了警号很快就接到了热情的接待。

“感谢二位来我们徐县帮忙，已经给二位在局里安排了住所，需要帮忙放一下行李吗？”来对接的是徐县警局刑警大队副队长王斌，一位长相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好在没有秃顶和啤酒肚。

张焱心想，你想帮忙那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