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村下吾语把烟叼到嘴上,摸了摸自己口袋,拿出一盒干瘪的利群。
“没了,最后一根。”
“不是,虽然我对宗教没什么研究,和尚能抽烟吗?”
“烟草不是植物吗,别说荤腥了,抽烟甚至连吃素都不算,只是吸罢了,有什么破戒的?”姚广孝从黑袍里掏出个单筒望远镜,瞄向蓝烟升起的地方。
“你这么说,好像倒有点道理。”村下吾语挠了挠头,往口袋里摸了摸,“那你吃槟榔吗,这也算吃素吧。”
“算了,嚼不动。”姚广孝收起镜筒,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不是,大晚上的,你去哪?”
“买烟。”
……
醉霞楼内,董康桥被两名学生扛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里。
“也许是受到惊吓过度导致了昏迷,康桥是个好同志。”林冲和研学的几位领导说到,“各位准备一下吧,信号发出后,应该要不了多久南镇抚司的人就会过来凑这个热闹。”
此时,大地传来微弱的震动,仿佛远处有巨兽正在快速移动。
马蹄声越来越响,醉霞楼里的人们甚至可以听到铠甲间的撞动声,朝着大门望去,原本漆黑如墨的夜空火红如昼,配合着间歇的马鸣,不难猜到,墙外是满天的火把。
林冲回到自己房间,通过窗户看清了醉霞楼墙外的景象。
无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锦衣卫把最初冲进醉霞楼的二十多名锦衣卫围在大门之外,双方刀刃相向,剑拔弩张,但气势明显呈一边倒之势。
“柯大人是什么意思?”靠在墙上的一名锦衣卫问道,此时北镇抚司的二十六人仿佛重伤下的雄狮,强撑着露出最后的獠牙。
“里面是外城的研学队伍吧,你们北镇抚司一声招呼不打就把皇上的贵客围了,有些……莽撞了吧……”
无数的火把缓缓分开,一名身披紫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骑着枣红色大马,出现在了北镇抚司二十六名锦衣卫的面前。
“两个选择,滚蛋,或者死在这。”中年男人话语刚落,身后第一排锦衣卫掏出了原先绑在腰后的短火铳。
长久的沉默……
如果在对持一事有所经验者当可明白,如此死寂正是冲突爆发前最后的宁静,是对将死者提前的默哀。
北镇抚司的手下们表达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死战不退!
绣春刀的利刃微微下偏,反射出对面高头大马上的人脸,没有临死前的怯懦,只是挥刀前的预备。
紫袍男人缓缓抬起右手,身后原本作为示威的短火铳枪口发生偏移,这是在进行精确的瞄准。
持刀者在等待右手的下移,只要微微一动就是他们暴起之时,匹夫之怒,五步之内未尝不可让天下缟素!
右手在等待绣春刀刀尖的上扬,在那一瞬,权力者身后的火光会将这些妄图蜇人的胡蜂统统击落。
双方都像转满发条的飞轮,等待一个松手的瞬间开始飞速旋转,转出满天横飞的血肉。
“你们这是……开火把晚会?”
不合时宜的语调配合着不合时宜的词语打破了双方升腾起的战意。声音不大怎奈环境落针可闻。
双方纷纷向声音的方向看去,来人正是当朝宰相——姚广孝。
“国相怎么来了?”紫袍男人翻身下马,来到姚广孝的面前,躬身行礼。
“买烟。”姚广孝点了下头,示意柯凡礼毕,随后看向他的身后,“你们这么多锦衣卫大晚上的聚在这醉霞楼前面干嘛呢?不知道这是人家外城研学生住的酒楼吗?学生休息不好回头在皇上面前抱怨,先挨骂的是我这个做宰相的。”
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手上握的刀啊枪的也不知是该举该放。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散了吧。”姚广孝摆摆手。
南镇抚司一边看着柯凡,北镇抚司一边盯着南镇抚司。
“没听到吗,喊你们散了!”柯凡回头冲南镇抚司一边喊道。
南镇抚司最前排的几位开始领队后撤,北镇抚的还是不愿意走,只是收起了绣春刀。
“师父,你为什么每次都帮他刘同仁?”柯凡说道。
“消停点吧,慈全已经对你处处退让了。”姚广孝拍了拍柯凡肩膀,朝北镇抚的锦衣卫走去,“再说了,我真的就是下来买烟的。”
“你们几位,怎么,不愿意给老和尚我一个面子?”
“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