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乾？怎么是你，还有……李俊熙……”

张焱搓搓眼睛，面前一幕就像看电影时一不小心移动了时间条，原本的画面瞬间转换，跳脱进完全不同的剧情。

姜兴国又跑去了哪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龚乾把手中子弹用力一捏，随后抛向一旁。“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像中邪，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张焱瞬间明白，刚才自己是把李俊熙当成了姜兴国，如果不是龚乾冲来挡子弹，李俊熙估计已经躺在地上滋滋冒血了。

“喂，李哥吗，我在学校东门小吃街这边出点情况，……动枪了，没发生伤亡，需要些增援。”既然老陆指望不上，张焱决定还是找现实中的大哥。“行动处不至于，来队特警就行，情况有些复杂我也没搞明白，回厅里解释。”

此时李俊熙和龚乾身后的餐厅里已经乱做一团，地上到处是打翻的红油和碎碗，还有服务生偷偷趴着桌沿往外偷瞄。

情况有些棘手，自己还是缺乏经验了，没有清场就在这种公共场合开枪，后续需要面对的麻烦太多太多。

“你俩先回饭店里待着，特警一会就来，龚乾，帮我看下门，特警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离开这家饭店半步。”

龚乾没再多问，拎起还在脚边发抖的李俊熙，说道：“这顿饭说什么得你请。”

警厅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张焱耳边就响起了警笛声，深黑色特警车一辆辆呼啸而来，荷枪实弹的高大特警几乎没等车停稳就打开后车门翻身而出，以张焱为中心四散开来，将花雕醉鸡店面严严实实的包围起来。

这么快的出警效率，李文盛应该是从地方抽调的特警。虽说平时对自己总觉憋着坏，但一遇危险，李文盛确实也从不含糊。

“张队，人都到了，具体什么情况？”

听到这个称呼张焱心里一阵暗爽，转身和身旁特警握握手，说道：“兄弟怎么称呼？”

“叫我文虎就好。”

“文虎兄，受累看好里面，不过东西有些棘手，常规部队对付不了。”

“难道是……”

文虎兄一看就是有经验的老特警，张焱也好解释了，抿抿嘴点头。

“嗯，沾点灵异。”

“明白了。”文虎拍拍身前钢枪，“放心，今天说什么帮张队把场子看住了，一只苍蝇飞不进去——也飞不出来。”

有这句话，张焱算放心了，自己喊特警增援就没打算用来干姜兴国，因为这东西已经完全超乎理解了，特警们是用来帮忙稳定现场的，所以也用不上行动处。

不过还需要等最关键的一位大佬，给这阴魂不散的家伙来个瓮中捉鳖。

……

内城，太渊。

沂水河畔，初秋的日头懒洋洋微微露出些许光晕，失眠的老头小心掀开一角被子，穿着睡衣来到岸边钓鱼佬们的身后打起太极，挑几个动作故意迈大步子，让旁边沾水在地上练毛笔字的痴人别占了自己位置。

不时有些来内城出差的外城人从绿化外的跑道上走过，太渊极美的城市风景一直为外城人所羡慕，所有外派到内城的“现代人”都会早起一次看看古代的早晨（顺便拍几张照在朋友圈发上一个高雅的文案或者对时政的感叹）。

修行俱乐部的年轻人们则会人手一个蒲团，顺着沂水来到上游的不周山，他们要在天光亮起的二十分钟内准备就绪，接着用眉心对准东南太阳升起的地方开始冥想，这是内城流传开天眼最有效的方法，如此坚持一直到日落，其中正午烈日之时效果最佳。

总之，太渊的早上并不缺乏活力，与帝王城睡意里弥漫的焦躁不同，太渊的早上往往苏醒在希望里。

但是今天，福乐大学的研学生们将愤怒带到了在安乐乡生活的人们面前。

确认醉霞楼外已经没有锦衣卫后，学生们由老师带领，举起抗议牌和横幅，从沂水钓鱼台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游行。

林冲则由原来的领导者回到了同出发前极其低调的身份——研学队伍保安人员。

此刻的他站在队伍的最末尾，一旁是张轮椅，一位女生推着先前被林冲打晕的何安。

队伍路线非常明确，将会从沂水下游醉霞楼外的钓鱼台开始，一路向北，最终到达紫荆城，在天子脚下，皇城禁军还有满朝朱子贵面前，让世界看到锦衣卫的暴行。

慢慢的越来越多内城居民打开窗户伸头张望，有的甚至选择跟上队伍一同游行。

不难看出，天下苦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