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矣。

目前为止计划一直在非常顺利的进行，这有些让林冲感到奇怪，南北镇抚司的人都不是傻瓜，甚至能讲里面不乏极聪明者，特动处此次行动准备完全谈不上缜密，在林冲看来简直是漏洞百出，为什么对方一个套一个套的往里面钻？

在被调到行动处前，林冲就在属于莫白私兵的“对内城快速反应部队”担任亲卫，后来三一四事件爆发，莫白的手下全部拆开下放到地方的各个警署，内外城关系走向缓和，林冲才很少接触锦衣卫。

所以林冲对这帮二话不说就喜欢提刀砍人，没事喜欢上房揭瓦的疯子是非常了解的。

平心而论，在那时候特动处与锦衣卫的多轮对抗里，外城这边从未占到过多少便宜。

这一次，难道会是转机？

思考间，林冲看向晕倒在轮椅上的董康桥，眉头微皱。

“你辛苦了，下面的路我来推吧，要不然搞得你游行都没什么参与感了。”

林冲来到推轮椅的女生身边，接过把手，女生礼貌的回声感谢继续向前走去。

“我——知道你是装的。”

林冲右手搭住董康桥的肩膀，俯身在董康桥耳边轻声说道。

原本还耷拉着脑袋的董康桥猛然睁眼，右肩一股强大的压力把自己死死按在了轮椅上。

“别动，乖乖待在轮椅上当好沉睡的毛利小五郎。”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肌肉太紧张了，晕倒时如果在坐姿状态脑袋应该比你表现出来的更加下沉一些。当然这也只能让我产生怀疑，但我在你身后的时候，你紧张的心跳和呼吸就已经完全暴露了。小伙子，这就是经验。”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内城安插在外城的间谍？”

“哦~为什么这么说？”

“这样的游行无疑会把内外城本就暗流涌动的关系彻底点燃，你这是在把双方都推向战争的深渊！”

“小伙子认识还挺深刻，以你的胆识将来能成大事，可惜……”

“可惜……我已经没有将来了对吗……”董康桥仿佛认命般闭上双眼，又好像是在回忆，“我已经发现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虽然那些回忆片段行动理由合理，但我还是从里面找到了逻辑矛盾点。”

林冲没有接话，他在思考活死人真的有可能在没有外界帮助下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不对吗，人类左右脑的结构注定了对行为会产生自洽逻辑，董康桥现在的状态甚至已经否定了活死人这个身份定义——认为自己还活着的死人！

“我想，这支研学队伍里应该有很多我这样的人吧，那些闯进酒店的锦衣卫目的就是想要找出我们，对吧。”

“你真的……真的太聪明了。”

“所以，本来充满希望的研学旅行，只不过是用来作饵的饲料，用来钓起战争这只巨兽。”董康桥说话声音越来越低，一个学生的美好幻想被现实的钢针无情扎灭。

“认命了吗，看开倒也好……”

林冲抬起原本按住董康桥肩膀的右手，想拍一拍这位上天嫉妒的英才，没成想董康桥突然暴起，一把白晃晃的匕首如嗜血的眼镜王蛇，在刺眼的太阳光下一闪而过，扎在林冲的脖子上。

“再……再给我往里一点啊！！！”

董康桥咆哮道，匕首的刀尖成功让林冲的脖子渗透出一条细细的血流，但却再难往里一步。

林冲的左手死死抓住了董康桥持刀的手腕。

“你其实早就醒了，故意露出破绽让我过来？”林冲死死盯着董康桥的眼睛，“小屁孩，你真的有点激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