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澈嗓子喑哑忍不住拧眉,前世楚渊将他当做药人玩物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是也没有跟今生这般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言知澈眼皮沉重,只是过往的回忆让他强行打起精神看着身侧的男人。
他被楚渊困在怀中难以动弹,长久的一个动作让他半身麻木,却在侧身之际摸索到指尖冰冷的硬物。
言知澈心中泛起惊骇,神色紧绷缓慢的从床榻边缘将其摸索藏在枕下,那是从楚渊衣衫内落出的钥匙。
言知澈心脏砰砰直跳手下意识攥紧被褥,生怕惊醒楚渊,只是向来警戒心极重的人却没有苏醒的前兆。
直到日上三竿楚渊才缓缓醒来,他下意识将言知澈圈进自己的怀中,感知怀中的熟悉的人才敛下眼中的杀意。
言知澈微微垂下眸子,他低头抓住楚渊的手仿佛乖顺的宠物一般,他不敢再激怒楚渊。
昨晚的一切都让他梦回前世的那些过往,只是现如今楚渊对他还有几分怜悯,这是他最后的后路了。
若是还逃不出去,只怕会一辈子困在这里,感知楚渊有苏醒的动作,长睫微垂遮住眼中的神色,言知澈不由试探询问开口。
“兄长,我有事瞒着你,但是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但是不管如何你之前答应过我,你说会放了谢师弟了,此话还当真吗?”
他自然不会将前世托盘而出,一来是信不过楚渊。
二来更是怕现在言容烨的出现,楚渊将他视作怪物,更何况他罪名加身,若是楚渊想要为难他,可谓轻而易举。
他只能拖着找到逃离的机会,楚渊见他一早便说这些,黑眸之中难掩失落,可在片刻便遮掩过去。
他嗤笑出声,慢悠悠将他的额前凌乱的墨发理顺开来。
“好啊,不过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么?”
被这么一点言知澈才恍然想起,今日是楚渊的父母的祭日,过往每年两人都要前去祭拜了,显然这一阵子他完全将这些事情忘在脑后。
他与楚渊的渊源不假,但是楚家父母却待他犹如亲子,从未苛待。
可现如今他却要靠着他们的祭日引起动乱,甚至逃离养大他的故土。
言知澈心中泛上几分酸楚,一时间也分不清是刺杀楚渊的懊悔还是心中办法难过。
言知澈感知落在身上的视线,不由放轻声音低声开口“兄长,我一时情急失手伤你,但是今日是伯父伯母祭日,我能去上炷香吗?”
他目光单纯赤诚仿佛当真如他所言,楚渊微微挑眉看了言知澈良久,突然间抽出手来。
言知澈心中愈发没底,掌心薄汗溢出就在他以为楚渊必然要拒绝之时,却听他低声开口
“小澈,我希望你如你所言,别让我失望”
说罢,楚渊起身甚至没多看他一眼,房门被关上的瞬间言知澈松了口气,靠在床榻边缘仿佛失了力气。
楚渊身上伤势未愈,但是往年这些事情他都是亲力亲为,此番已然是日上三竿,他忙碌起来根本记不得他。
这是他最好的时机,只是会惊扰了楚伯伯与伯母的祭日,言知澈下了床榻无视锁链摩在地上的声音。
他靠在窗边缓慢将窗打开,却见风拂而过掀起满院海棠纷纷而落,可花瓣落下,同时遮住的也是他的视线。
言知澈怔怔看着东南方向,突然间撩起衣袍跪在地上,重重冲着东南祠堂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他对不起伯父伯母的教导,也对不起楚渊将他养大耗费的心力。
若是养大的恩情要他用命来偿,他愿意将命赔给楚渊。
可让他活的人不人鬼不鬼,成为玩物,倚靠他人为生,他不愿更不愿成为禁脔。
若不能与心上人两心相守,只能沦为见不到光的玩物,他宁可死在当年的苗疆,也让不愿意如此苟活。
窗外传来鸣丧的钟声,言知澈看着窗外逐渐遮掩的天光,弯腰将脚踝的锁链打开,玄铁落地,今日祭祀门外的暗卫各司其职。
楚渊刚刚掌权不久,今日势必会被家中长辈纠缠难以脱身,而他也因为刺杀楚渊的事情备受冷待,虽然有王伯照拂,但是王伯终究是个下人鞭长莫及。
纵然楚渊醒后又与从前无异,但是终究有不少人看戏甚至暗戳戳说他了信任,迟早要被关在这屋内老死。
言知澈对这些话倒是漠然至极,前世楚渊日日羞辱他,连带着言容烨也是时常来刁难他,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了。
又何必在乎这些无关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