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澈微微蹙眉话实在是不懂楚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要问的他不说，现在还想着跟他讲故事。

言知澈站在原地不动，他这般样子引得楚渊轻笑，片刻楚渊缓慢垂眸将自己身边的匕首丢到言知澈身边。

匕首落在桌上的声音沉闷震耳让言知澈微微愣住，甚至冲楚渊的方向看去。

“你好像一直很讨厌我，从我出现在你面前那一刻，就是如此，我这个人的感觉很准，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楚渊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将身边茶盏打开，丝毫不在乎是不是在他人地盘上，也不在乎其中有没有下药。

这般悠然自得的作态仿佛是在自家一般，言知澈无视桌上的匕首只是盯着楚渊看了一会。

他比他走的时候要憔悴不少，明明还是那张脸却难掩苍白与落寞，纵然靠在椅子上浅笑吟吟却还是与先前有些差别。

“你不是说要给我讲故事吗？我先听听你的故事，再考虑我的话要不要告诉你如何？”

“好啊，但是我有个条件，你要先带着我去之前你捡到毓儿的地方，我想去看看”许是怕言知澈不放心，楚渊不由又加了一句。

“你所谓的郎君是我正道盟潜逃弟子，这通缉令五年之久整个江湖人人皆知，你若是不信大可去问”

“江子毓更是我的亲子，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事后你要走要留，我都随你愿”

他这话说的潇洒让言知澈甚至想不出什么话来回怼，当下只能示意楚渊跟上他，只是出门看见守在门口的马夫之时，忍不住恨恨咬牙。

他这是笃定自己一定会带着他前去吗？

“请吧”

言知澈侧身咬牙切齿，只是更快一步的是楚渊抬手为他撩开马车帘子，温润有礼的声音在耳边浮现，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让他似乎回到了当初。

言知澈不再看他转身上了马车，可在看见马车内的东西却有一瞬的恍惚。

这里的陈列摆件，甚至到马车上的糕点五年之久都没有变过吗？

言知澈找了个角落坐下，不想跟楚渊靠的太近却见他将桌上的糕点推到他面前“这路途遥远，先吃点东西垫垫吧”

既然已经上了马车，他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言知澈掀了掀眼皮质问道“你不是要给我讲故事听吗？”

楚渊有些哭笑不得，当下倒了盏茶给他“你就是去说书的茶楼，不也得吃着糕点瓜子慢悠悠听人讲吗？便是这么着急？”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不在乎的人身上，你我陌路相逢我还要早些归家”

言知澈这话淡漠疏离让楚渊唇角笑意一怔，片刻他垂下眸子鸦长的睫羽遮住眼中的落寞，他靠在马车边缘忽然间侧头看向言知澈。

“你信这个世上有夺舍吗？”

言知澈拿糕点的手顿住，眼中闪过几分异样黑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楚渊。

他似乎想要从楚渊眼中看出几分不一样的神色，戏谑假意欺骗。

但是都没有那双漂亮至极的桃花眼，看向他的目光真诚至极，甚至还夹着几分他辨不清的情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嗓音中的颤抖，楚渊磕了磕眸子，一只手撑着下巴似乎有些疲倦。

他声音低沉但说出的话却又轻飘飘的，他说的每一个字言知澈都明了，可偏偏这些话组成在一起，在他心中掀起惊天骇浪。

“就是活人被另一个人强行取代，另一个灵魂霸占他的身体内作威作福，我不知你信不信，但是我少时也有个一直不敢多言的心上人”

“病弱娇气难养活，我从未见过像他那样的少年，那时候他到我身边的时候不过年仅七岁，我父母将他交给我，自那日后我们两人便住在一起”

“许是经过灭门之仇，他刚来之时难免有些拘谨，饭不敢多吃，我那时候知晓所以故意在后厨等着他，果然看见他半夜偷偷摸摸过去，抓到过一次后他便与我熟络起来”

“他其实很会撒娇的，会搂着我的脖子喊子煜哥哥，也会与我一同修行练习剑法，只是可惜我没保护好他”

楚渊仿佛沉寂在过往之中，除去马车压在路上的声音便是楚渊的声音回响在他耳侧，言知澈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握紧。

一瞬间甚至生出几分害怕与恐惧，他怕楚渊再说下去，说到那些他不知的事情让他动摇自己的内心，也害怕这个故事，是楚渊编出来哄骗他的。

或者更直白是他害怕，楚渊说的事情都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