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澈弯腰将楚渊背起来，楚渊当下也不再拒绝其实他的力气用的差不多了，眼看着言知澈背着他他不由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乖乖趴在他的肩膀处闭上眼睛，只是隐隐却听到耳边的声音，言知澈背着他一步步走在雪地中。

“我当时顺着下路去找，找了很久很久终于找到轻染的尸体，可我找了又找却没找到你，那时候他被碎石压得满身伤痕，周身都是血迹手中死死攥着一张血书”

楚渊见他这说当下不由打起精神来，他靠在言知澈的肩膀处低声问道“他上面写的什么”

他其实隐隐能猜到这血书是谢轻染所留，只是他终究是无缘所见，言知澈声音隐隐有些哽咽，他长舒了口气才道

“他说，被控制非他所愿，若有来世在与我们一同逍遥江湖，兄长，晚几日再走好不好对我好一点，就一点点好不好”

他能感觉楚渊气息虚弱，他曾听过人的回光返照，楚渊这几日明明五感渐失却又精神好了些许，他甚至分不清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还想与你过除夕，别怕”楚渊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又稳稳落在他的耳中，言知澈这才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往前走。

落雪逐渐落下似乎白首一般，地上的脚印被落雪掩盖，后山其实并不远当初他们安葬谢轻染之时，选择了最接近的后山竹林之地。

少时他喜欢在竹林游玩饮酒练剑，那里安葬他最为合适。

楚渊逐渐有些困倦趴在他后背上，本还有些凉冷可偏生言知澈不惜动用内力也要将他护住无虞，现如今倒是丝毫感知不到落雪的冰凉。

两人到达后山之时俨然已是半个时辰后，其实这路途没有那么远，只是言知澈总想着慢点再慢点，他与楚渊在一起的时间是不是就能更长一些。

将人安置在凉亭之中时，言知澈将他墨发上的风雪拂去，只是无端的觉得似乎这般也算是共白首了。

“兄长，我们到了轻染的墓就在前面了”楚渊缓缓的睁开眼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他方才似乎是昏睡过去了，甚至不知何时与言知澈走到此处。

耳边隐隐能i听到竹叶婆娑的声音，楚渊微微抬手似乎想要试探风中的碎叶。

“原来这里就是，我当时猜测过或许你会将他安葬在此，小澈其实我当真后悔，我早就知晓我的选择最终会走向死局，我原想着只要那人霸占我的身体”

“我就能如前世一样在他受伤难以忍受疼痛之时夺去身体操控权，那时我就可以有清明之时，只要我趁着他昏迷来到后山启动阵法，你们就会安稳无虞”

他原想自己孤零零等死，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下那人夺了谢轻染的性命，他活下来了却仍旧要走上最终的死局。

可为何还要搭上无辜人的性命，诚如前世言知澈问他那般，自己的知遇之恩报仇雪恨，从来都跟他们无关。

可他却救不了谢轻染，甚至还要白白搭上他的性命。

言知澈见他这么说才恍然发觉，从始至终他其实一心等死，因为他早就知晓自己的结局，怪不得他对自己若即若离，时常舍不得却又狠心将他推走。

他未曾开口只是见楚渊自言自语，楚渊许是有些累了不由趴在凉亭的栏杆上。

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对过往的仇恨与不甘，似乎只是诉说一件极为简单寻常的事情。

“只是你那时候重生比我要早些，我没有记忆也不知你为何躲着我，我见你与轻染走的那么近难掩的吃醋，我想去问你可你每次都对我避之不见”

“你与轻染素来亲厚，我也没有多心，我无数次都在想若是我的记忆比你回来的更早些，或许这一切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言知澈轻轻握住楚渊的手腕，似乎安抚一样他声音缓慢低沉“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兄长”

楚渊将狐裘往上拽了拽，侧头想要对言知澈开口只是无端的他似乎判断错了身边声音的位置。

他面向远处的竹林鸦长的睫羽投下一层重重的阴影，声音轻的似乎一吹便散了。

“我自己本就是无解之局，只是想着能保护一个便是一个，只是终究是事与愿违”

言知澈只觉心如刀割却又不愿在楚渊面前露出那般狼狈的神色，他只是询声问道。

“兄长，你告诉过我过往真相，可你就不怨我吗？若是我当初去帮你我们也不会”

只是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楚渊打断，他似乎对于言知澈沉迷过去有些无奈。

“我不怨你，若是可以我根本就不想让你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