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春楼的异样还萦绕在温过心里，但很明显他什么都做不了。

关于喝酒一事没人比老杨更懂。但是放老杨去酿春楼不是放老鼠进米缸吗？

对此老王倒是不担心：“他可以去，那老板娘不会卖给他酒的，我很早前就打过招呼了。”

温过倒是没想到老王会给老杨使绊子，但他还是不放心：“老杨没什么心眼。”

“春娘也没什么心眼”老王对此倒是不担心，老杨毕竟活了这么大岁数，不至于被一个姑娘耍的团团转：“只是我担心柳青，她心眼子多。”

梁忱用手研磨着杯子，最后开口：“我和老杨去吧。”

“你？”老王倒是没想到他会主动。

温过倒觉得这个想法不错：“阿忱，小心行事”

“别担心”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鉴于春娘中毒的前车，温过先为梁忱做了预防，又给他塞了几包毒药：“酿春楼人杂，若不必要不可拔剑，这些毒药是白笠恒准备的，药性不大，必要时用得上。”

看着温过为他担心，梁忱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

酿春楼而已，他准备的这些东西基本都用不上，但他还是想为他备着，似乎只要脱离他的视线，梁忱就有生命危险。

他下意识忘了，梁忱是虚静山虚颜的弟子，是众人仰望的，艳羡的存在。

可那又如何呢？

小人遍地，梁忱这样的君子，怎可被污垢沾染。

他不一样，他是伪君子……

…………

…………

老杨因为他们商讨计划没有自己，正在闹呢：“你们！商量的时候不叫我！用我的时候倒是不客气！还有你！”他看向老王：“你也是！到底跟谁好？！”

老王像是已经习惯了他耍无赖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事成之后，给你炖一只鸡。”

“就一只啊？”老杨试着得寸进尺，但被老王瞪了一眼后立刻乖乖的：“一只就一只。”

总比没有的好。

梁忱第三次来酿春楼。前两次都有温过在一旁，这次身侧的人是他不熟悉的老杨，心里多少有些没底。

但温过同他说，老杨打得过元丰和青木，他虽然怀疑，但他信温过。

“小梁，一会儿进去自然点，我老头子没你们年轻人脑子好用，届时还得靠你啊”老杨拍了拍他的肩膀，双手搭在脑后悠闲的走进去。仿佛真是要进去喝酒的。

“哎呦，柳青姑娘，不知春娘今天可在啊？”老杨乐呵呵的。

柳青从柜台抬起头，看向老杨：“杨叔来了，春娘今日上山了。您找她啊？”

“老王奖励我今日来楼里消费，我这不是怕你做不了主，不卖给我酒吗。”老杨乐呵呵继续说道。

柳青被他独特的笑声感染：“杨叔人都来了，我怎能扫了兴。”

“诶嘿嘿！你这小娃娃真是上道！”

梁忱偏了偏头，看向酿春楼侧面的字样：捧一把春，酿给好酒之客。

取四季如春之意，这样子倒是在哪儿见过，但他一时间没想起来。

直到老杨催他快点，他才抬腿走进去。

柳青看到他的时候明显愣住了：“可还是要一壶茶？”

老杨摆了摆手，替他说：“来酿春楼喝茶的是温过那小子，小梁今天来自然是来喝酒的。”

柳青还是看着他，在等他开口。

梁忱抿了抿唇，倒是没说酒，而是问了一句门外的字迹。

想必梁忱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人，柳青回答的也很干脆：“春娘生在春天，她觉得春是四季之首，万物复苏，很有生气，于是有了酿春楼。”

梁忱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外面，像是在回味。

“不知梁公子可有想喝的酒？”

梁忱想了想：“可还有山茶醉？”

不仅是柳青，这下连老杨都愣在原地：“不是，小梁，山茶醉可不是小打小闹的，你这小酒量还是看点别的吧。”

“的确，山茶醉是给江湖中的大汉喝的，春娘自己都不敢多喝一口。梁公子不取再看看别的？”柳青试图同他解释。

可梁忱下意识觉得这山茶醉有问题：“想尝尝，烦请姑娘给我来一杯就好。”

见他坚持，柳青只好按了他的吩咐。老杨倒是没作死到喝山茶醉的地步，他今天来是老王打了招呼了，但如果喝的太放肆，回去还得了，于是要了最常见的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