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春楼人来人往,环境喧嚣,梁忱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不悦的神情。
一边听老杨说着些自己的江湖故事,又见他同让人称兄道弟,敬酒干杯。
“这位小兄弟,你是老杨什么人啊,他喝酒居然带着你?”一位壮汉拿着酒坐到他身边。
梁忱不露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同他保持些距离,还好那人心大,看不出什么。
“认识而已。”梁忱回答。
那人却并不准备放过他,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梁忱眉头紧皱,将他的手拿下去。
这个动作引起了他的不满:“哎,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就搭了你一下,怎么见我跟见了瘟疫似的。”
梁忱忽略他的语气,只是淡淡回答:“我有传染病。”
哎呦喂,真是跟温待久了什么都敢说。一旁刚要上前解救他的老杨一听这话,撇了撇嘴。
壮汉听后立刻远离他,连带着其他人也是。
“有传染病还在这儿待着,真讨人嫌!”
“晦气死了”
“白长这么好看的脸”
梁忱周身都没有人,想再听到什么消息自然也难了。
他索性一个人喝酒等老杨,拿起酒杯一口闷,酒水辣嗓子,带着浓浓的酒气直冲脑壳,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头昏脑胀。
拿错了,喝的是山茶醉。
梁忱压制住醉意,以身试酒,努力回想山茶醉的味道,这味道很熟悉,他曾经在哪儿喝过。
柳青一直注意着他这边的情况,在他一口闷下山茶醉的时候便走上前询问他:“梁公子,你可还好?”
“无碍,我出去透透气。”梁忱走路还算正常,除了整张脸有些红以外,其他倒是没有任何不同。
老杨见他要走,正要跟上去,却发现他的剑还在桌子上。
他不是要离开。
果然,年轻人做事就是奇怪,东一下西一下,想一出是一出的。他摇了摇头,继续在众人中游走。
“哎,你们听没听说咱们镇上好几个男人生病了?”老杨装作不经意问了出来。
“不就是小病小灾吗?这能有多大事,换季不都这样。你看经常来咱们楼里的,有几个生病了。”众人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同温过想的一样,小水镇的人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是小水镇并没有任何管辖的人,不会有消息封锁这么个说法。
这便很奇怪了。
之前温过说酿春楼很奇怪是因为,春娘头一天出了事,第二天还接待了客人,楼里的酒客并没有因此减少,更没人对此有所怀疑。
这就更奇怪了。
但老杨问了半天,也只是验证了一些温过的猜测,没有收获一个新的消息。
梁忱走出酿春楼,正好撞见了从山间归来的春娘。
春娘见他脸色不对劲,一看便是喝醉了,急忙过来扶住他:“哎不是,公子,你酒量不好喝这么多做什么?温大夫也没管着你啊?!”
“无事,我吹吹风就好”梁忱挣脱她的手,整个人靠在门框上,抬眼却看见春娘筐子里的草药。
梁忱好奇:“若是需要草药可以去药堂。”
春娘“哎”了一声,摆摆手:“那些草药还是留给生病的人吧,我采这些是拿来酿酒的,有时候酿不好,便是作废了也不觉得浪费什么。”
梁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作废了怎么处理?”
“啊?”春娘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但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冒犯的,于是开口:“都是阿福处理的,经常是埋了。”
梁忱点点头,眼神还是盯着那筐草药,因为其中一种他见过——在温过看的书上。
春娘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满脸诧异:“公子喝的是山茶醉?!”
“嗯”
“喝了多少啊这是?!”春娘脸上出现了一种梁忱意想不到的表情——害怕。
是因为他喝了山茶醉,所以害怕?这山茶醉里有什么东西?
“一杯”梁忱回答。
听到答案后春娘这才松了口气:“梁公子,山茶醉本身就是烈酒,我还加了刺激性草药,喝多了肯定受不了的!”
刺激性草药?是她筐子里的那个吗?
他的头越来越沉重,意识到自己快睡着了,他摇摇头让自己清醒。
春娘见他意识越来越模糊,赶忙招呼里面:“快来!梁公子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