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秦钢雇的五辆车很晚才到静云寺。
洗手吃饭,吃过饭后车夫们急忙卸木材。整整的一个晚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最后,五名车夫都留宿在静云寺里。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真法师就起来了。她简单地洗了把脸上了趟茅厕就偷偷爬上了一辆马车,她平躺在中间的那辆车上身上履盖了两根榆树枝。
昨晚,她从秦江与车夫的对话中得知拉木料的五名车夫清晨就会出发,无论如何她也要随着这支马队一起进城。昨日秦江与她郑重其事的谈话让她觉得秦江的每一句问话都好像在刺探她的身世,他好像知道了她是谁,她由此感到非常的紧张。自那日的残酷杀戳,他逃到榆树庄已经两个多月了,其间她并未遇到怀疑她身世的人。如今,这个她敬重的大善人却突然对她的身世起了疑,这让她非常的难堪。她知道她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如果她泄露了身份,她的生命将会不保,小小的静云寺也容不得她。那日她出去买胭脂,回来时却发现她们的府邸着了火,当她正要呐喊时,一个路人用手捂住的她的嘴,她正眼看时,原来这个路人就是她家的邻居。幸亏那个邻居让她快跑,说她家的府邸已被抄了。
她东躲西藏,绕来绕去竟然稀里糊涂地绕到的静云寺旁边的榆树屯。在榆树屯无人知晓他的身世,包括苏伯一家人。她不与外人有过多的接触,不过是在自家的后园习武练剑而已。现如今,秦大侠不断地提及胡光与胡金的名字,这说明他已经猜到她是谁。
她早就拿好章程,决定不承认自己是胡家的人。无论走到哪里,无论是谁,哪怕她是救命恩人也不告诉她的身世。只是,因为秦大侠的多次询问,她惦记着大伯的家,她很想知道大伯的家是不是和她家一样被烧毁了。她觉得自己好笑,既然不想暴露身份为什么还要露面?只有她的心里知道,因秦大侠的反复问,勾起了她对祖父与大伯的怀念。在那个将军府曾经住着三代人,他们都是后齐的猛将,只可惜,他们现在都不在了。这几日,她在暗中不断地流泪,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痛苦。
正在暇想时,一真法师听到了说话声,知道五名车夫已经出了庙门,她一下子紧张起来,心中不停地祷告:“老天爷,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我!”
她躺在中间的那辆车上,前后两辆车对她是有掩护的。不意中只听“咣”地一声马车的轮子动了,她的身子也随着车轮的转动强烈地震动了一下,五辆马车很快就在清晨的冷风中急速地向邺城方向冲去。
早饭时,迟迟未见一真法师的身影,秦江有些惶然。他沉不住气去佛堂边的右厦找她。推门一看,没人。
“人呢?”他觉得有点不对,“她到哪去了?”
他迅速地套好马使劲地挥了一下鞭子冲出了庙门,他知道他昨天说的话刺激了一真法师,她一定跟车去了邺城。
据他所知,胡光大将军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是当今的皇后,二女儿就是胡碧月。但这个突入静云寺的女尼却长得非常像胡碧月,这让他很奇怪,难道胡碧月还有妹妹?或者说,此女是胡光的弟弟胡献的女儿?他们可是在那次灭门中同时遭到厄运。
“驾、驾、驾……”一路上他不断地挥鞭吆喝,心中还得核计那几辆马车的时速。
天大亮时,一真法师被她后面的车夫发现了,当时所有的车都停下了,秦钢下了马问一真法师为何躺在车上,要去哪里?
一真法师说,她去邺城看望她的祖父。这样的理由听起来很充份,一个要看祖父的孙女有什么不对吗?秦钢听后一言未发命车继续前行。在京城的探花街十字路口处,一真法师让车停一来,她说她的祖父就在附近。秦刚命五辆车全部停下嘱咐她,午时三刻在探花街他们现在分手的这个地方会合。
一真法师确实受到了刺激,听到秦江提起他的祖父和她的大伯她的心好伤痛。原本他们两家住的并不远,平时也有来往,只是在祖父去世后来往得不如以前密切。现在,大灾大难过后,她十分想念大伯,还有她的堂姐堂哥。不知他们是否与她一样都遭到了杀戳?是不是胡家在此灾难中只有她一个人有幸活在世上?她辛酸得一夜未眠,想去看看大伯家的府邸是不是也像他们家一样成为了废墟?
一真法师兴匆匆地奔向探花街的南端,那个曾经阳光灿烂的地方好像在招唤她。她知道,那个地方就是她的大伯胡光的府邸,曾经的她十分愿意到那个地方,那里不仅住着大伯还曾经住着和蔼可亲的爷爷。爷爷阳光般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那是她童年的最美好的记忆。后来,爷爷去世了,伯伯到了晋阳、平阳等地